查看页码后,他摇摇:“这几页我还记得,给我笔我能默来。”
足尖落地的时刻脸颊温度飞速上升,心脏怦怦的动声太响亮了吧,她有些发窘。
泉、汉广,熟悉的文字,语言表达方式却很陌生,应该是译过来的。
“是一个很遥远国家的诗啊。”
那天午她没有急着回去把自己埋在书山卷海里,告诉自己要有张有弛,不放松是不行的。她就坐在他边上看着他在洁白的稿纸上默写那些清新隽丽的诗句,宽厚的手掌握住纤细的羽笔,畅地吐蓝墨。偶尔在某个地方停顿,没一会又继续走去,那些停顿就成了无声乐曲的间奏。
有那么一小会,时间又变得粘稠起来,就像那天他握住她的手,同她交换睛时一样。他有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睛,像厚厚帷幕遮挡住心灵的窗,拒绝任何光线渗。
也许是被他那一惊扰了心湖,在重心偏移的王女拿到书的刹那竟发起呆了。梯晃了晃,她失了平衡。
父王上了年纪,不好,连这次的世界会议都是她代为席。作为公主,未来的女王,她必须尽快参与到国事中去。
海贼能读诗?这和他的气质倒没什么太大的违和,但她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
薇薇踩在梯上到去找需要的资料时,常常半天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这时她会趴在书架上短暂的休憩,看着坐在背扶手椅上的魁梧影,给人可靠的印象,浮躁的心绪不知不觉平静来。
像是察觉到她略带嘲笑意味的目光,他抬朝这边望过来。她心虚地低,才想起自己本不必畏惧他,这里是她的国家。
她不由得怀疑他有窥见人心的能力,努力掩饰着慌张:“怎么了?”
他轻咳一声,伸自己的右腕:“你不怕我吗?”
战火迫在眉睫,那正是她不期望看到的局面。她很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像一个站在远看着木板边缘的瓶坠的人,拼命奔过来想要在事态无可挽回前接住,明知难以实现却还不得不用尽全力地跑。
耀的金光被大理石的窗切割成规则的菱形,总有一角会落在那个白衬衫背影上。惰懒的坐姿,翘着二郎,左腕搭在右膝盖上,或者是在伤势未愈的腹。虽说受了重伤,他的神很好。
“会有为了救人不惜暴自己的怪吗?”她站起来,抱着害她摔来的那本书跑走了,翻飞的裙摆像白蝴蝶在扑棱翅膀。
据薇薇所知克洛克达尔是阿拉巴斯坦人,他海前的档案去有关门查询一还是能拿到的,不算滥用私权。奇怪,她为什么想了解他的过去呢?
拘束地自由吧。崇尚自由的海贼从来不忌讳犯禁忌,她骨里有着海贼的野。
“这么厉害?”
“抄完了。”他把那一叠纸推到她面前,意思让她看。
“没关系的。”
她停翻阅稿纸的动作,看了他一,用肢语言说:你是在开玩笑吧?
“其实我从小的梦想是浪诗人。”
“谢谢你,克……克洛克达尔先生。”
他若无其事地把刚刚扔掉的书捡起来,看着残缺不全的书页:“书坏掉了。”地上还有一些书页化成的沙粒,他启动能力的时候它们还在他手里。
她的反问让他一时语:“你怎么知我不是呢?”
等她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溜走了不少,她才又着书单去在书架上一行行的找书。两人没有一句交谈,可能是在等对方先开,也可能是真的无话可说。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心有种隐约的期待,大概是神经绷得太紧,渴望能无关国家大任的事释放压力。
转念一想,小孩稀奇古怪的想法谁又能搞得懂呢。她的童年刚过去没多久,清晰地记得自己目标笃定地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公主。现在这个梦想有些改变,她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女王。果然平民家生的孩和王室家生的孩还是有差别的。
他放笔,转过来看她,一言不发。时间速在这一刻又恢复正常,并且有意追逐多给她的时间,以可知的速度向前奔去。
“为什么要怕?克洛克达尔先生又不是怪。”
“算不上什么。”
唉唉,真是光阴飞逝啊,转间小丫就长这么大了。摩挲着巴,她蓝长发的幻影还残留在视网膜上。发了会呆,他低又浸诗的海洋。
转一个月过去,局势并未有丝毫好转,反而恶化得更厉害。她心烦意乱地站在梯上,又一次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趴在柜,今天克洛克达尔少有地离开了座位,正在离她不远的一个书架翻阅一本书。
在她反应过来自己掉去之前,读诗的海贼丢手里的书,用沙化的方法以普通人办不到的速度飘过来,稳稳接住了她。
薇薇记得那个区域放的是诗集,世界各地大多数民族的都有。
“嗯。”此刻她脑海里充斥着地理环境差异决定论,但觉得不适合当的气氛,没有说来。经过这两年的历练,她也成长了不少,不会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知的非说来不可。
无意中瞥到在左手边有她想要的那本书,差一就能够到手。她嫌麻烦不想再去移动梯的位置,就踩着书架伸长手臂去拿。
诶?她眨眨,发现他右腕上的海楼石手环早就不翼而飞了。
克洛克达尔才注意到她对他的称呼又变回了小时候,初遇时她躲在寇布拉后,抓着父亲的衣角,怯怯地看着他,说:“您好,克洛克达尔先生。”
拉瑞斯与阿拉巴斯坦的边境冲突越来越频繁,而她连拉瑞斯的首都新诺林在哪都不知,当务之急是了解对手,所以她最近读了很多有关拉瑞斯的资料。
克洛克达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对她说这个,少女有着小鹿般的睛,很像神话中的神鹿,只要向它说心愿就能轻易实现。
“还很古老。”他用手背拭了拭湿的额角:“他们写了很多诗,很多。但阿拉巴斯坦这边的人很少写诗,只有浪诗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