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姚裴修炼“太上忘经”,绪淡化,也难保不会跟他动手。要是不小心破功,照张月鹿的说法,轻则走火,重则当场死,她有个三长两短,姚家还不跟他拼命?
亲缘关系也在此列。换而言之,李长歌正式门系之后,哪怕李天贞在家中比他低上两辈,可在门,两人是平辈的。哪怕他是国师李长庚的同辈兄弟,可在门,他就是国师的孙辈。
齐玄素轻咳一声,神飘忽。
至于七娘为何与裴小楼等人平辈论交,还是那句话,家族的辈分不等于门的辈分。从门辈分上来说,李长歌这位李家小祖宗还是清微真人的晚辈。
齐玄素被人当面戳破心中猜测,甚是尴尬:“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姚裴盯着齐玄素:“这位姑祖母在我祖父那一辈年龄最小,排行第七。”
“据说,我的曾祖曾经从外面抱回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曾祖见那女婴骨上佳,便想要收为义女,那时候,我的曾祖已经是九十龄,我的祖父也是不惑之年,于是祖父想把这个女婴认在自己的名,可不知什么原因,曾祖拒绝了祖父的请求,反而是认为了义女,于是我的祖父便多了一个妹妹,也就是我的姑祖母。”
姚裴却定定地望着他:“齐友,还觉得我诚意不够?也罢,我就再说一些,这些话得我,得你耳,还望齐友能够守如瓶。若是再有旁人知,休怪我不顾青霄友的脸面。”
姚裴盯着齐玄素,看他神古怪,大约猜了他心中所想,古井无波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波澜,打断了齐玄素的胡乱猜想:“家父对七姑祖母向来是恭敬有加,绝无半分不敬。”
“再到后来,江湖上中现了一位姚坊主,我们就觉得像她,经过多方打听验证之后,终于确定了这位姚坊主的份,正是走的七姑祖母。家中长辈将此事上报给了地师,地师却好似早就知,只说随她去吧,再加上这位姚坊主很少面,我们便不再纠结此事。只是没有想到,金陵府大劫,姚坊主竟然现于金陵府城中,还与‘天廷’的大首吴光璧争夺‘玄玉’。”
齐玄素心里一沉,暗暗叫苦:“七娘啊,七娘啊,你该不会年轻时还跟姚裴的亲爹有过一段往事吧?那我这个表叔岂不降了一辈?不过话说回来,青梅竹,两小无猜,又没有血缘,倒也说得过去。看着心上人迎娶了裴家千金,悲愤交加,心想自己一介孤女,偌大的姚家已无容之地,又恰逢年少轻狂的岁数,脆离家走……”
至于私里如何去论,就不在这个范畴之了。
可齐玄素又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七娘一一个“为娘”喊着,把他当儿看,他总不能对姚裴说:“姚友,我是七娘的义,从你们姚家的辈分来说,你应该叫我表叔。当然,我们各论各的,你叫我表叔,我还是叫你姚友。”
“至于此事最大的受益之人,据我所知,正是齐友。所以我才要问齐友,你与姚坊主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是妄图自欺欺人的青霄友,还望齐友能如实回答。”
说罢,姚裴又接着说:“家父其实与这位姑祖母的年纪相差不大,这也是当初祖父为何想要替曾祖收义女的缘故。就在家父迎娶家母的那一年,这位姑祖母不告而别,从此不知所踪。”
姚裴继续说:“想必你应该知,李家向来有收义义女的传统,比如天罡堂的副堂主李命煌就是李家的义,甚至有人说李家就是一个披着家族外衣的宗门。不可否认,这是李家之所以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故而我们姚家也曾效仿过李家的行为。”
姚裴稍稍平复了心,又:“其实这位七姑祖母早就有过想要离开姚家的想法,只是被地师拦住了,后来不知为何,地师对其放任自,不再她,其他人碍于辈分,更不好,她便趁着家父大婚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留了一封书信,却没说自己要去哪。”
齐玄素在姚裴的目光视之,也是狡辩不得了,心想:“七娘与全真、裴家关系密切,不得假,姚、裴两家又是姻亲,由此看来,姚裴的话有八成可信度。若是把七娘的份抖搂来,姚家也难逃系,从这一上来说,我和姚家是同乘一船,倒是不怕暴份。再者说了,七娘一一个为娘,借着这个名义从我手里拿钱,我也不能只吃亏,索跟姚家认门亲戚。”
岁以上才算一辈,比自己年长五十岁以上,才算是两辈。慈航真人、东华真人等人都在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所以对于齐玄素而言,只是父辈人,而平章大真人们普遍年过八十,便是祖父辈人。
于是齐玄素把心一横,着:“姚坊主是我的义母。”
话说到这个份上,齐玄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姓姚,行七,就差指名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