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窗被火烧断,猛地掉了来,带着火星,啪嗒掉在地上,引起众人惊呼。
季靖晟或许真等了她二十年,但她本无以为报,就算有,也不能报。
红袖坐在房,有一丝惆怅,想想又觉得释然。
他上的血腥味一定很重,可她闻不到。没关系,反正她闻不到。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
那些话,红袖没有信。
红袖在殷家门,挤在层层叠叠的人圈里,睁开被火迷了的双,只觉得心猛――那里的血肉好像重新长了回来,一直,一直,快到令她不过气。
红妆窝在季寒初的怀中,兴奋地掂着脚伸长脖往里瞧,被季寒初拉回来,死死扣在怀里不许她乱动。
他能自己想通了最好,回去一个自在的江湖客,比和她搅在一块好多了。
大多数人以为,疯不会懂。
殷南天的尸躺在他的脚,背上着一只长箭,死不瞑目。
这场火一直没有停,反而越烧越旺。
季靖晟走了。
人群之中自动为他让一条,没人敢去招惹这个渗人的男人。他顺畅无阻地走到红袖面前,低,小声说:“他们都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伤你。”
可季靖晟不是,很多人忘记,他不仅仅是个疯,还是个超越世间大多常人的天才。
红袖盯着他,幽深的瞳仁颤抖着,半晌,终于伸手,将他抱在怀中。
她再不了任何人,也无法再为任何人动心,因为死人本就不会动心。
*
落在他耳朵里,他都能明白。
大火冲天,烧光了罪孽。
二十年的血债,如灰。
那场大火烧得长夜都红了大半。殷家的所有清贵、所有典雅、所有罪、所有罚都在烟和冲天大火中,走向了覆灭。
江南殷家,一夕灭门。
怎么能说死就死呢,怎么可以……”
这世间欠她的,他要替她讨回来。
叛族太不一样了,季寒初是季寒初,她是她。红妆还活着,她已经死了。
还好,她也没多期盼。
可就在红袖辗转反侧,思来想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谁也意料不到的事――
季靖晟站在尸山火海前扶着危倚息,脚血滴成花,一步一步踏血来,铁链在手中叮当作响。
“师,殷家事了!”
*
走得很突然,就带了危倚,被还掀着,茶喝了一半,但月上中天之时人已不见。
季靖晟伸了伸手,犹豫了会儿,还是把她搂住,“你别哭,那我不死了好不好?你带我回去,不摇光也行,你想怎么样都行。”
黑云翻,所有人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不清。
是红妆和季寒初,脸都不太好看,一个似有慨,一个隐忍不发。
红妆有种看闹的觉,碍着季寒初没敢表现得太兴奋,但里的光本遮不住。
红袖抓紧他的衣袖,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
活埋、暴、杀。
但想归想,还是落了些失望,好歹也算是认识的旧人,刚刚还把话说的好好的,要为她生为她死,转间就变了卦。
所有的代价加起来实在太重,她的这辈都已经结束了,拿什么还?
红袖想着,叹气,刚要从桌边起,门被人从外一把推了开。
灰暗的夜里,苍白的闪电一闪而过,撕开天际,银白的寒光照亮大门那个人带血的脸。
季靖晟笑了,她的也因此跟着微微抖,他说:“我以后能一直跟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