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似是看了齐玄素的顾虑，摆了摆手：“正一也好，全真也罢，总之都是门弟，为门效力，你不要有什么负担。退一步来说，玄圣未能完成的遗愿就是裁撤三，或者说将三合而为一，所以三弟从这个统去了那个统，也没什么不对。”

        张家自然得起嫁妆，陪嫁一座太上坊的大宅再加上些地、产业都不是难事，可齐玄素不起聘礼。

        现在正一和全真结盟，的确还差了意思，总不能让慈航真人和东华真人一把年纪了去结为侣，两人倒是地位相当，而且分量足够，只是牵扯太多，那些弟、晚辈、家人们如何相又是个难题，毕竟慈航一脉、苏家、东华一脉、裴家都不是什么小门小，突然多个师公、师母，也会让底的人无所适从。

        自古以来，联姻就是最为简单、直接的结盟方式，在许多时候，因为嗣的缘故，甚至比歃血为盟、异姓兄弟更为可靠。

        在这件事上，天师是绝不能忽略的重要人。

        齐玄素很想直接对天师说，我和青霄愿意那新柴。同时他又有些庆幸，幸亏姚裴是个姑娘，不是男人，如果姚裴是个男的，就会变成他的号大敌。

可只要天师表态支持，最起码正一都会给这个面。齐玄素就不一样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与玄圣相提并论。

        齐玄素这才开：“我万象，并没有明确统，后来跟随师父正一。不过家师本是全真弟，所以因为这个渊源，东华真人又把我调回了全真。”

        齐玄素听懂了。

        齐玄素还是解释了一，并非他“叛变”，而是“回归”，而且并非他主动，程度上有所不同。

        除此之外，齐玄素也很发愁另一件事，张家作为天三大世家之一，成亲肯定会有许多讲究，虽说门提倡节俭，结为侣完全可以不谈太平钱，两人直接去城隍走一趟就算完事，甚至在凤凰楼宴请宾客都可以省了，张月鹿也肯定会同意，但齐玄素这么了，就真是坐实了张家赘婿的名，而且他也不想委屈张月鹿，不想让人背后说她的闲话。所谓人世故，没有几个人能到全然不在意。

        现在天师忽然谈起正一和全真的问题，齐玄素自然要往这方面去想，却又无言以对。

        每每想到这些，齐玄素就很发愁，可他又不能跟张月鹿商量，因为张月鹿肯定会赞成一切从简，却显得他是在德绑架张月鹿，而且张月鹿因为保守和矜持，至今也没亲说过要嫁给齐玄素一类的话语，两人之间只是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齐玄素忽然找她商量什么聘礼和嫁妆，也太过突兀了。

        如此太着痕迹，最好还是不着一字，尽得风。不如找两个牵扯较少的小辈。

        现在关键是聘礼和嫁妆。

        可他上哪找这么多太平钱？他思来想去，除了通过自权势不合规矩地“赚钱”之外，就只能求助七娘了。七娘总是声声说为他日后娶媳妇攒钱，也不知攒了多少。

        真要照传统规矩，齐玄素要请长辈前往张家定，还要分两次。第一次是齐玄素这边的女长辈到张家定亲事，又称“小定”。第二次是齐玄素与其他男长辈一起送聘礼并定婚期，这是“大定”。

        试想，真要走到最后一步，大宴宾客，女方那边的亲朋好友人山人海，男方这边就三两个人，齐玄素没多少朋友，也不能让七娘又当堂又来当宾客，其中的尴尬和凄凉，只有齐玄素自己能够会。

        好在天师也没有非要他回应什么，继续说：“你去紫霄的时候也看到了，四座殿，绕湖一周，门就好似一个大家族，人太多，饭只能分锅吃。如今碧游和玉虚离得更近一些，可差了火候，炉里缺少一新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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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师这个位置，完全可以到从心所，又是私场合，所以直接一语破天机：“理之中，东华真人若不把你调回全真，如何放心用你并提你？”

        齐玄素又无言以对了。

        齐玄素忽然明白张月鹿为什么脸古怪，毕竟她也动过离开正一的念。

        且不说齐玄素上哪里找长辈面，就说聘礼的多少，总要与嫁妆持平，张家某些人八成会在这件事上找他的麻烦，故意给一份天大的嫁妆，表面上还要说这是重视张月鹿，让他无话可说。

        不过天师这话说得屋建瓴，让人无可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