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裴说:“既然齐主事是本案的主要涉事人,那就一并留在此地,便于我们随时传唤。”
齐玄素越发不安:“素衣,我们没有过节吧?我们虽然不是至亲朋,但好歹是三个月的同窗,星野湖畔面对张无恨,也算是共患难,你那个‘地字功’里,最起码有我三分之一的功劳。”
装什么样呢,谁不知你齐大主事与这两位关系密切,一个是老上司兼人,一个上的同窗好友,沾亲带故的,能不相信吗?
齐玄素第一次发现姚裴的嘴这么毒。
宴席散后,张月鹿等人就榻于此地——他们会去玉皇,却不会住在玉皇,此地就被临时征辟为他们未来一个月的居。毕竟是门自家的产业,平日里也没有其他客人,用来安排五人小组和一众随员,再合适不过。
“喏。”跟在周教宪旁的齐玄素立刻应。
齐玄素正:“是,相信门,相信金阙。”
“我没有这个意思。”周教宪自然是一否认,“既然如此,齐主事,你就留在这里,听从张副堂主和姚辅理的安排。”
齐玄素谢:“那就有劳周副府主了。”
姚裴淡淡:“齐主事,不是相信我和张副堂主,而是相信门,相信金阙。”
你齐大主事自然相信她们,你怎么不表态相信李代副堂主呢?
这还是受到“太上忘经”影响的姚裴,现在齐玄素怀疑是太平影响了整个门的风气,不过也有可原,谁让玄圣本人就是太平呢?上有所好,有所效。
姚裴没有笑,只是转向走去:“跟我来,咱们的张副堂主要见你,女上司深夜提审旧属,真是好趣。”
看来是真信不过。
这就需要事分析,对待。
姚裴:“这一次,你算是落到我的手里了。我要让你死,你怕是活不了。”
“是,张副堂主。”姚裴面无表地应了一声,然后望向齐玄素。
“没有什么不合适。”姚裴的语气冷,不近人,“我们到了之后,此案就由我们接手,如何安排齐主事,是我们的事,外面也都是帝京府安排的灵官,难周副府主还怕齐主事跑了?那也太小看我们了。还是说,周副府主觉得我和张副堂主私纵齐主事逃走?”
“姚辅理在看什么?”齐玄素问。
其他人看到此等场景,不免心中腹诽。
周教宪一怔,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不太合适吧?”
只剩齐玄素和姚裴之后,姚裴上打量着齐玄素,面无表,看得齐玄素有发虚。
齐玄素轻咳一声,终于是开:“我一定全力合张副堂主、姚辅理,我也相信张副堂主、姚辅理会还我一个清白。”
齐玄素本该跟随周教宪一同返回玉皇,不过走到门的时候,却被姚裴拦住。
因为张月鹿是五人小组的召集人,所以她在这段时间里,是李长歌和姚裴名义上的上司,话语权更大,分量更重。
周教宪:“我回去之后,会向李府主和石副府主说明此事,另外,齐主事的分私人品,我也会派人送来。”
“不妨事。”周教宪摆了摆手,独自向外行去。
宴席来到尾声,张月鹿忽然:“齐主事的案,是据录司照会,佛门中人举报,由金阙直接查并提级辖,所以姚辅理,你责任重大。”
所以不能因为周教宪是全真之人,就认为他一定站在张月鹿和姚裴这边,也不能因为李若是太平之人,就认为她一定与李长歌同心同德。可能在大势上不会有太多偏差,可在细节上难免有分歧。
这其中的度量就需要好好权衡把握,尤其是统之争与玉京地方之争发生冲突的时候,应该如何取舍,很难说得清楚。
主事、执事、灵官、士,既有武力,又有权力,还有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有什么事要靠他们去,金阙和府的政令要靠他们去贯彻,府的稳定也要靠他们去维持。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统,但他们并不如何在意层的统之争,他们更在意关乎自的切实利益,他们的“民意”,不能无视。他们要是一起闹起来,上面的掌府真人和副府主们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里外落不了好,很容易把前程搭去,不得不行妥协。不是说了府主,就万事由着自己的心意来,说什么是什么,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