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圆无忧钱等于十圆太平钱。一万无忧钱等同于十万太平钱。
在齐玄素不升士品级的况,他要三十年才能攒够这么多太平钱。
齐玄素这辈都没见过这么多太平钱,他一年的例银是三千六百太平钱,也就是说,他要不吃不喝,攒上三年,才能拿到这么多太平钱。
齐玄素不紧不慢:“这让我想起了江南大案,关于此案,我还是知一的。当时是北辰堂和风宪堂联合审理此案,方林候想要活命,让自己的家人给负责此案的北辰堂副堂主送了十万太平钱的官票,方林候不奢求能保住职位和真人名号,只求能保住自己的命。那位副堂主收了钱,也答应来,可在堂审的时候,他又原封不动地拿这十万太平钱,以贿金的名义交给了风宪堂,甚至还有留影证据,给了方林候最后一击,罪加一等,立刻死。”
在掌柜的引领,齐玄素缓步登上二楼,还未到包间的门,就见一人正在站在门外恭候大驾。
齐玄素没有说话。
不过齐玄素非但没有半心动之,反而是故意了几分轻蔑之。
野士属于游方士的一种,有的游方士喜好云游四方,有的游方士急公好义,野士却素来以胆大妄为、不守规矩、行事果断而闻名,前这个年轻法师则是野士中的佼佼者。
明隐直接伸一手指。
“老爷?”齐玄素还礼,“久仰大名了。”
世德对此并不意外,紧接着补充:“无忧钱。”
齐玄素缓缓:“真是好大的手笔,十万太平钱买一个九品同士的命,再加上一个绿翠,这是多少太平钱?少说也有二十万了吧?”
明隐这个级别的大商人,当然不会开价一千太平钱,那不是来和谈的,那是来挑衅的,所以必然是一万太平钱。
此人两鬓斑白,一儒雅气派,不过姿态放得很低,未等齐玄素走近,就已经主动行礼:“见过齐法师。”
明隐不再刻意摆低姿态,缓缓坐直,脸上笑意逐渐敛去,直视齐玄素:“如此说来,那就是没得谈了。”
明隐面带笑意,轻声:“人死不能复生,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明隐默了片刻,没有接这个话茬,接着说:“某人与齐法师并无深仇大恨,略备薄礼,代犬给齐法师赔罪。”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也只能亡羊补牢。
明隐的神骤然阴沉来:“你这是让我死。”
齐玄素向后靠在椅背上:“老爷的言外之意是,我心狭窄,因为世德得罪了我,所以我就挟私报复,是这样吗?”
样的架,不知的还以为是清微真人京呢。
现在他只要一,抬贵手,放过世德,也放过明隐,就白得一万太平钱。
齐玄素望向明隐:“十万太平钱可以要了一位真人的命,自然也可以要了我的命。老爷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齐玄素看了他一:“老爷这是说,我挟私报复就是为了向你勒索钱财。老爷虽然没有半个脏字,但句句都在骂我,而且还是当面骂我。老爷,我到底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这般恨我?”
他知自己小看了这位齐法师,落被动,挨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肯定乖乖亲自领人,绿翠就当破财免灾,绝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两人相对而坐,齐玄素也不客气,开门:“我这个人不喜兜圈,老爷要见我,想必是有话要说,就请老爷直言吧。”
所以齐玄素只带了几个士随从,没有带灵官。
其他人都留在外面,只有齐玄素和明隐了包间。
这就是权势的好。
这不是站着把钱挣了,这是坐着把钱挣了。
这是明隐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齐玄素,他很锐地嗅到了齐玄素上的杀气,儒门说养气,杀气也是气,这不是打杀一两个人就能培养来的,更不是普通世家公打杀婢所能比的,又不同于黑衣人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这种杀气近乎于草莽之气,有些类似于绿林豪,放在门,也有一个专门的称呼,野士。
明隐略微斟酌言辞,缓缓:“小儿无状,冲撞了法师,还望法师恕罪。”
齐玄素仍旧靠在椅背上:“今天只谈一件事,就是关于你认罪伏法的事。”
“在齐法师面前,不敢当‘老爷’二字。”明隐主动伸一只手,“齐法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