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齐玄素离开了太平客栈，前往他与菩萨蛮约定好的地dian。

        龙门府镇守总兵官府。

        在正儿八经的朝廷武官序列中，镇守总兵官仅次于只在战时授予的大将军和提督军务总兵官，相当于秦无病这位副都护。不过龙门府地chu1中原腹地，太平日久，在领兵数量方面，却是远不如西州的将领。

        菩萨蛮并非本地的镇守总兵官，他只是镇守总兵官梅如林的幕僚。虽然没有半dian品级在shen，但这位总兵官对他十分倚重，不仅仅是引为心腹那么简单，平日里相chu1，并非是上司和xia属的关系，而是以朋友关系相chu1。

        这次菩萨蛮离开龙门府，梅如林几番挽留，只是菩萨蛮去意已决，梅如林也是无法，只能好聚好散。

        镇守总兵官的府邸并不难找，到了之后，齐玄素报上菩萨蛮的名字，十分普通，多半和“魏无鬼”这个名字一样，都是杜撰chu来的假名字。

        不一会儿，菩萨蛮从总兵府中chu来了，解释dao：“最近都在总兵府这边交接手tou上的各种事宜，除了吃酒，片刻不得闲。”

        齐玄素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han糊地应了一声。

        吃酒和不得闲，怎么看也不挨着。可在菩萨蛮的kou中，就是如此自然，合qing合理。

        “跟我来罢。”菩萨蛮转shenjin了总兵府。

        齐玄素跟在菩萨蛮的shen后，值守的黑衣人也不阻拦，甚至不曾开kou询问一句，可见菩萨蛮在总兵府中的地位，几乎与半个主人无异了。

        菩萨蛮dao：“梅家并非世代勋贵之家，而是近百年来才发迹的后起之秀，几代忠臣良将，都是允文允武的栋梁之才。到了梅如林这一辈，以‘如’字为辈分范字，因为怕犯李家的忌讳，所以第二个字都是木字旁，如林、如松、如柏，不但没有半dian青黄不接，反而是人才济济，故而如今朝野上xia都有个说法，梅家好大一棵树。”

        齐玄素dao：“李家好生霸dao，又不是同姓，辈分范字也要guan？”

        “李家倒是没说什么，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菩萨蛮淡淡dao，“李家行事古怪不是一日两日了，‘东海怪人’的名号也liu传了几百年，他们zuochu什么事qing都不奇怪，同样一件事，发生在别人shen上，是天塌了的丑闻，发生在李家shen上，就觉得平淡无奇，谁不怕？”

        齐玄素不由gan叹dao：“看来恶名也有恶名的好chu1，不为虚名所累，便能为所yu为。”

        “不能这么说。”菩萨蛮并不完全认可齐玄素的这个说法，“李家也不全是恶名，应该叫毁誉参半，毕竟chu了一位中兴dao门的玄圣，再往远chu1说，太上dao祖也姓李，还没人敢公然说李家的家风如何，至多是在背后议论一二。”

        齐玄素笑了笑，没有辩驳。

        他对于李家的认知只是停留在很浅显的层次，无非是玄圣很厉害，东皇很霸dao，如今的李家势力庞大，行事狠辣，家主李长庚是太平dao大真人，清微真人有望问鼎大掌教尊位，有个叫李天贞的李家公zi十分跋扈，抛弃了张玉月的李命煌是李家义zi，还有个叫李长歌的天才，疑似是被李家用“玄玉”堆起来的。

        除此之外，也就没了。

        齐玄素跟着菩萨蛮来到一座小院，许多总兵府的仆役和书办正在jinjinchuchu，有的抬箱zi，有的将书架上的各类档案卷宗取xia，分门别类后再装到箱zi中。菩萨蛮所谓的“不得闲”也就是看着这些人gan1活而已，需要他亲自动手的实在不多，可这里的许多档案卷宗都不能chu半dian差错，不盯着又不行。

        菩萨蛮吩咐dao：“你们先把已经装好的箱zi送到库房去，剩xia的明天再整理。”

        “是。”几名仆役应了一声，不再去动书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