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收起药方,起来到窗边,推窗望去。
老人不愿在此事上纠缠不休,避开这个话题,问:“手之人是何方神圣?能将诸葛永明置于死地,想来不会是无名之辈。”
七娘理直气壮:“大人家的老爷们,可以自己动手穿衣吃饭,为什么要丫鬟代劳?如果事事亲力亲为,那还要丫鬟什么?养起来当小吗?”
不过齐玄素在城之前,就曾专门研究过凤台县的布局,所以他不走城门,挑了一段人烟罕至的城墙,等到天黑之后,蚁附般攀沿至城,一跃而过,在城外墙飘然落定,趁着夜,悄然离开凤台县。
在这方面,不得不说七娘行事之老,不输老牌青鸾卫。
老天爷终于不再阴沉着一张黑脸,雨过天晴。
两人算是老相识,可关系还没好到什么话都可以说的程度,更何况两人各为其主,若不是诸葛永明死了,两人也不会碰面。
七娘伸手将鼻梁上的墨镜稍稍往一拉,抬望向齐玄素,继续说:“我想好了,你是该有个化名了,以后遇到这种况,统一用化名,你的化名是‘魏无鬼’,记住了吗?”
七娘顿了一,又说:“这次太平、全真、正一都有人来,仅仅是我一个人也是不成的,就拿那个全真的士来说,如果不是你引了他的注意力,我不可能轻易地偷袭得手。”
七娘:“你先拿着,去府城的联络。另外,这次开房是我钱,五十个如意钱,记得还我,还有一百太平钱的救命钱,一个都不能少。”
他的师父是死于他人之手,齐玄素为师父报了仇,也是七娘为他收拾残局。
在他后不远,江别云缓缓说:“诸葛永明是神霄真人的徒孙,虽然同是全真,但东华真人与神霄真人可不是一路人。事关东华真人,再小的事也是大事,我们以为人家是孤家寡人,可实际上人家还有帮手,诸葛永明之所以会死,已经很说明问题。”
他很激七娘。
而且这样也可以扰乱此地的地气,使得旁人很难再以地气追溯过往。
齐玄素表示记。
七娘又一推墨镜,重新遮住那双很的丹凤眸,絮絮叨叨:“你这次伤得不轻,我给你了药,药方放在你的挎包里,你要记得时吃药,一天一顿,连续半月。半月之,尽量不要再与人动手,没事的时候自己运气疗伤,要特别注意紫、玉堂、中庭这几个位,若是运气时有疼痛之,不要来,绕过就是。”
清平会在怀南府城设有联络,齐玄素可以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十分安全。
茅仙山,破庙。
诸葛永明的尸已经消失不见,想来是被七娘理掉了,甚至昨晚的打斗痕迹也都被七娘一一抹去,不过手段很蛮就是了,直接将破庙外的一片密林砍去大半,这样一来,看似是痕迹,实则没有半有用痕迹。
虽说七娘这次去而复返是玩了一灯黑,但齐玄素仍旧是小心行事。以青鸾卫的行事风格,死了这么多人,哪怕认定所谓的“乱党”已经逃城去,仍旧会在城戒严,而且是外松紧,既不给城中百姓造成太大恐慌,也是防着灯黑。
凤台县属于怀南府,七娘中的“府城”便是怀南府城。
齐玄素觉得七娘很唠叨,可自从师父走后便举目无亲的他又不太舍得打断这种唠叨,只能不断应。
齐玄素见识过七娘手,并不相信她的这番托辞,却也没有破,转而问:“‘玄玉’呢?”
江别云冷声:“少说也是玉虚阶段的修为,便是归真阶段,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齐玄素从床拿过自己的挎包,取七娘留的药方,一手秀气的簪花小楷,让人不由联想到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而不敢相信是自一个杀人放债的妇人之手。
齐玄素哑然失笑。
破庙外,有一位手提着白纸灯笼的老人,神凝重。
待到七娘说完,齐玄素岔开了话题,问:“七娘,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说罢,七娘站起来,从须弥宝中取一件黑的斗篷,披在上,转离开了。
……
披着斗篷的七娘侧坐在一驴上,摇摇晃晃地城去了。
江别云没有说话。
齐玄素目送七娘远去之后,从后门了客栈。
老人了,说:“既然牵扯到东华真人,此事怕是很难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