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抵达怀南府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
他先去了街市,照着七娘写好的药方抓药,药铺有代煎的业务,省去了齐玄素一番工夫,喝完药之后,齐玄素就在街上闲逛,在城中绕了一大圈之后,确定shen后没有尾巴,这才转ru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之中。
此时天se已晚,小巷里很黑,齐玄素快步走到小巷尽tou的一dao小门外,轻轻叩门,先是轻轻三xia,停顿了三个呼xi的时间之后,再重重敲四xia。
片刻后,门nei传来一个声音:“人无忧,四方无事太平年。”
齐玄素低声dao:“天xia定,八方来朝岁岁安。”
话音方落,门从里面打开,里面没有掌灯,就靠着那弯上弦月朦胧地照着。
齐玄素jin了门,开门人又将门关了。
门后是一个大宅zi,曲径通幽,原来这扇小门只是一dao后门。
清平会的势力很大,齐玄素迄今也只是见识了其冰山一角,很难想象其幕后主人到底要zuo什么。
只是齐玄素并不如何关心这些,他更关心自己,他希望自己能够有朝一日平安地离开清平会,而不是成为拿去烧火的劈柴,像诸葛永明那般死得无声无息。
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积攒功勋,这也是当初他加ru清平会时的条件,只要积攒够九千数目的功勋,便可脱离清平会。只是九千功勋又岂是那么好攒,齐玄素如今只有三百多功勋而已,距离脱离清平会遥遥无期。
这栋宅zi的主人是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zi,见到齐玄素之后,没有问他的juti任务,只是安排他住xia,派人帮他烧shui,准备吃shi和换洗的衣wu。
齐玄素脱xia那shen满是泥泞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换上一shen崭新的衣袍,摇shen一变成了dao门的七品dao士,而不是那个青鸾卫kou中的“乱党”。
齐玄素在这里住了一晚,次日中午,七娘也回来了。
此chu1宅邸的主人给两人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没有任何仆役,供两人交谈。
房间是书房的样式,齐玄素从挎包中取chu“玄玉”交给七娘,七娘看了yan好似刀币的“玄玉”,问dao:“你没趁机研究xia?这么多人争夺这玩意儿,可见其宝贵。”
齐玄素如实说dao:“研究过,没tou绪。”
七娘dian了diantou,将“玄玉”收ru自己的须弥wu之中,然后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qing,说dao:“这次参与抢夺‘玄玉’之人,共有四品祭酒dao士一人、五品dao士一人、六品dao士一人、青鸾卫若gan1,你能成功取回‘玄玉’,属于表现优异,可得三百功勋。”
齐玄素吃了一惊:“还有四品祭酒dao士参与其中?”
“算你运气好。”七娘习惯xing地取chu自己的长烟,“太平dao似乎有什么顾忌,那个四品祭酒dao士没有亲自chu面,而是派了属xia借着青鸾卫的名tou暗中chu手,所谓的案zi其实就是个‘遮挡’罢了,如果事后有人追查,就到李三辛为止,不会牵扯到幕后之人,这便是‘遮挡’的作用。结果不知dao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又引来了另外两大派系的dao士,现在太平dao是有苦说不chu,jing1心准备的‘遮挡’chu了纰漏不说,还没拿到‘玄玉’。”
齐玄素微皱眉tou,问dao:“会不会是青鸾卫那边走漏了风声?”
“不排除这个可能。”七娘稍稍沉思,“如今朝堂上两党相争,掀起大案,太平dao的算计应该是借着当xia的党争大案拿xia凤台县的知县李宏文,从他手中夺走‘玄玉’,然后再找个理由杀掉李宏文灭kou,在这里面,青鸾卫是关键角se,所有的事qing都绕不过青鸾卫去。”
齐玄素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清平会得到“玄玉”的消息后派chu他来争夺“玄玉”,因为他有清平会的特制罗盘,可以jing1准定位“玄玉”所在,所以不需要故nong玄虚,也不需要太大阵仗。
同时太平dao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太平dao没有清平会的特制罗盘,无法准确找到“玄玉”所在,更没法直接将“玄玉”盗走,只能把李家上xia翻个底朝天。于是太平dao便通过青鸾卫上演了一chu掩人耳目的戏码,看似是涉及到朝廷的党争,实际上是借着此事将李宏文抄家,通过抄家来寻找“玄玉”。
也正因为此事的关键不在于党争,所以他们不敢真把李宏文送到帝京投ru昭狱,免得日后翻案,只能将李宏文灭kou,来个死无对证,结果就是李三辛迟迟没有找到“玄玉”,被齐玄素得手,还走漏了风声,引来了其他dao门之人,所谓的“遮挡”成了个笑话。
总结来说,太平dao的计划没有太大问题,就是执行力有些问题。
齐玄素问dao:“李宏文直接交chu‘玄玉’不就行了?何苦拉着一家老小去死。”
“不奇怪,人为财死,鸟为shi亡。”七娘缓缓说dao,“我现在给你一万太平钱,然后一个太平dao的dao士要你把这一万太平钱给他,你会答应吗?太平dao多半登门讨要过,甚至威胁过,李宏文肯定是拒绝了,可李宏文没有想到这个四品祭酒dao士如此狠辣,会直接杀上门来。等到青鸾卫上门,李宏文交也是一死,不交也是一死,倒不如死撑着不交,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