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百姓,惭愧,惭愧得很呐。”
遂抬步走了。
听着他这番话,江镜月确有旁的主意,面缓和了几分,髻上微晃,青纱衫缚在纤削肩臂,难为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斜视知县,“我有那本事?一棒推到我上。”
“那是……”知县狐疑。
江镜月似笑非笑。
似自个也无可奈何般,知县甩袖难,见江老板面稍缓,他起着避重就轻地心思,易祸:“上万斤粮丢失,江老板,您那未婚夫婿侍御史便是为了调查此事而来,可惜他半失踪,如今粮没了,人也没了,此事莫不是江老板您……”
“是你啊。”见来人,吴知县倒松了气,他放官帽,从江镜月后经过,坐到方桌右椅,瘦手掌端过茶盏,伸脖饮一清茶,得以舒缓。
“怪载!莫不是揽纳从中作梗?”
她笑看着他,在老者急切目光,长袖一甩,起言:“太小了!”
“怎么?江老板今日到这衙门里来,是为了什么无冤案?”似不知其言般,吴知县细眯着笑,故作不知。
江镜月轻笑,“非也。”
“无冤案倒算不上。大老爷为着老百姓主,为民请命,我却也是为了百姓来的,不过却非旁人,乃是我府上的佃。我虽为商,祖上传来的土地却也养活了一方百姓,每年所收粮、所交赋税,皆记录在册,既是荒年,也能得一粮吃,一喝,现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奈何这府的农反倒无粮可吃,饮充饥。我倒奇怪,年成坏时吃得起粮,年成好时却吃不起了?原是这赋税比旬年翻了三层,三层之后复三层,整整加了六层有余!我倒要问问知县大人,此为谁之故?谁所为!”
知此事糊不过去,手焦急地捋着白胡,吴知县难为地撇了右边,踌躇。
一温茶,江镜月神微屑,笑曰:“什么咱咱的,是你啊,吴大人。”
“要是御史中丞,这一查去,岂不是要查到咱的上?江老板,这可怎么招?。”
“啊这……”
见小老得意笑貌,江镜月笑面一变,半讽半讥,“大老爷惭愧什么,我当惭愧才是。”
瞧江老板笑而不语,抬盏饮茶,他一就慌了。
“今年确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可这豫州闹起了患,送去京师的粮都在官给大给淹了,现今既要填充粮库开仓赈灾,又要顾忌到边界的将领,粥少僧多,实在分乏术,只能紧紧腰带勉度日啊。”
“江老板等待多时了吧。”
“莫慌啊吴大人。”稳稳靠在靠椅上,江镜月微蹙黛眉,思量起:“依我看,既不是大理寺少卿,也非御史中丞。”
江镜月冷哼一声,“少装蒜!”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左手搁于桌沿,江镜月倾侧,抬笑着,言:“我一路而来,闻市井皆传,县老爷一日断三案,惩治恶人,廉明公正,可谓铁面清官,得意得很。”
“那……御史中丞?”
只望着她离去影,他羞恼地抬手捶掌。
“哪敢啊。”吴知县笑着,只忽得压低声音,细思着,说:“江老板,您知这来之人,为哪位大人?大理寺少卿?”
“是是是,是我,那咱……我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