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荀彧坦然,“足无兵、无地、无才,但你有一样东西,别人都没有,只要你把这样本事发挥到极致,那就同样可以站上棋盘,攻城略地。”
“你要是真能蛊惑人心,那是本事,你应该运用这种能力才是,为什么还要回避?”
刘备拒绝:“我又不是洛阳人,幽州才是我的家。我只是想去洛阳找找关系,让我升升官,没想到发生那么多事……”
“呵、”刘备嗤笑,“怎么,你不说我蛊惑人心了?”
“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刘备惆怅地坐在荀彧边,他无奈,“我从小就很受迎,很多人喜我、围着我转,起初我也不知这是为什么,后来……就习惯了。只不过不是所有喜都是纯粹的,有一些人对我的喜让我不舒服,很窒息,所以只能回避。”
我还能依靠谁呢?
刘备肩的衣衫被荀彧的泪沁湿,或许也被天读书人的泪打湿了。他渴望回到幽州、回到公孙瓒边的梦被读书人的泪一动摇,那个年轻时候去过的、只在记忆中存在的繁华都城洛阳一清晰起来,又逐渐模糊暗淡。就在这忽明忽暗之间,洛阳坍塌了,被烈火毁灭的城郭,四散奔逃的人群,被侵略殆尽的妇童,那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也在迅速击垮刘玄德心筑的堡垒。被焚毁的洛阳、被屠破的徐州,就算无人带领也在残害百姓的贼寇。那些哭泣、哀嚎、悲鸣,还有由刘虞袁绍等人在河北构建的短暂希望,都在迅速崩塌、崩塌、崩塌……
“。”
“原来像你这样的谋士,连也是可以谋划的……”刘备也捧着心脏,“怪不得你老是心痛,这么多馊主意,良心都坏了。”
刘备摊手,空空如也地展示来,:“手中无兵,不敢夺人之地,守不住徐州,打不过曹孟德,为之奈何?”
“我痛苦是因为太孤独了。”荀彧轻轻,“我没有朋友,没有义,没有良心,也不是忠臣,没有能力保护百姓,没办法平定天,没办法建立新的国家,在旧的国家也是个臭当官的,只关心家族,不关心别人,还是个该死的屠城犯。”
“但就算是这样,你也着我。就算我在你里这么差劲、这么不可原谅……你也还是着我。”
“可是……”刘备又何尝不明白荀彧的意思,“现在没有刘项,只有袁曹,诸刘皆废,房也好,文若也罢,都该向前看。”
“刘玄德,我累了。”荀彧伸手抱住边的人,把额靠在刘备肩上,“我累了,想回家了,不想去遥远的新国家, 想跟你一起回洛阳去,回到十多年前还没有逃离洛阳的时候,在袁本初招募游侠之前,遇见你……”
时,是大汉的尚书令。我的韩国还没有灭亡,如何与房论楚汉?”
刘备侧过去:“我才不你。”
“许昌不是我的家,也不是读书人的家,洛阳才是我们共同的家,是天士人的庇护所,也是埋葬所有读书人的坟墓。”荀彧一边说着,一边掉泪,他倾诉,“这个虚假的朝廷承载不了我们的,承载不了天读书人的梦,它只是权臣手中的玩。我们读书人在大汉过得太凄惨、太苦难了,新的国家也同样无法带给我们幸福。刘玄德,如果你有本事、有办法,就回洛阳吧,把读书的人、梦、希望和尊严,都带回洛阳去,带我们回家。”
刘备心中激,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那你就所有人,但不要他们的,拒绝一切示好。只付,不求回报。”
刘备低请教:“是何?”
荀彧仰视刘备:“刘玄德,你说你不会棋,那你想不想站上这个棋盘,和袁、曹、孙一,成为棋盘上的一枚?”
刘备脸上一红:“嘛记得那么牢啊,我又没说错什么。”
“就个傻吧!如此一来,所有人都需要你的,你却不需要任何人,独自一人也能快乐,变成了你招揽人心的利,不再是你的弱。”
“?”刘备大乐,“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
刘备:“想。”
“什么?”刘备傻了,“那不成傻了?”
荀彧笑:“我不问你能不能,只问你想不想。”
“能。”荀彧也乐,“能让你在敌人手中不被残害,让你无兵钱粮就有人给你送来,让你没有地盘能让智士为你谋划,让你待在任何诸侯边都能把他的人才勾搭几个走。在战场上没有用,但战场以外的地方,全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