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关于jiejie的三年（上）

        比起来……肉ti上的疼痛好像都不算什么。

        我摸自己的脸。

        好tang。

        pi肤大概是zhong起来了，我看到自己的手背上一daodao红se突起的印记，大概自己的脸上和它是一样的吧。

        还没反应过来，戒尺再次落xia来。

        哦……对，戒尺，我想起这个东西的名字。

        很久没见它了。

        小时候倒是会用的。

        我记不太清楚。

        妈妈很少打人，倒不得不用戒尺的地步会真打，很痛。

        她说要痛到我忘不掉。

        我会cui眠自己不要去记其中的细节，最终导致自己习惯xing遗忘事qing的前因后果，遗忘犯xia的错误，遗忘训斥和责骂，只有“被打”――这个最简单的事实，我记得它，在我shen上切切实实发生过。

        她chuan着cu气，手里的戒尺放xia，我得到了片刻的歇息。

        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隔着衣服有好多dao突起。

        盯着家里的满地狼藉，我费力地回想今晚的许多细节。

        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空白丢失大段了。

        是为什么……

        我没有顺利地梳理好自己昏沉的tou脑，时间在她的愤怒与嘶吼里停止了。

        想起了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晚晚，想不想认识新的小伙伴啊？”

        我心里说“不想”。

        但妈妈教我，大人说的话是小孩不能直接说不同意的，她特意叮嘱我要和爸爸好好相chu1，尽guan我们的相chu1是他每天送我上学放学，又立刻消失不见，把我放在家里看无聊的电视。

        “爸爸最近工作有dian忙，没时间陪你，正好我朋友家有个女儿，跟你一样大，你想不想去找她玩？”

        “嗯。”

        趴在车窗上，树和围栏不断后移，越来越稀疏。

        我看到了许多在建的楼房，绿se的网zi包裹着，像学校里长青苔的那面老墙。

        然后是一条看不到尽tou的河。

        “那不能叫河，是‘江’。”爸爸纠正我，和语文老师一样。

        我家那边也有江，去chun游的时候在校车上看见过一次的，但这里不是家，离很远了。

        “我们到了，”他停车，“对了，待会爸爸说什么你都不要cha嘴，知dao吗？”

        “为什么？”

        “大人说的话小朋友听不懂里面的意思的。”他不知dao从哪里取chu一颗糖果递过来，“我们晚晚最听话了，到时候爸爸请你吃大餐，你肯定没见过。”

        我剥开糖纸，和那个女孩对视。

        “乖宝，叫jiejie。”他对那女孩说，“你晚晚jiejie。”

        “晚晚jiejie。”

        女孩shen上的衣服有些皱，外套和kuzi都大了不少，需要把袖kou和ku脚卷起来。

        “这是小可意。”

        我不说话，看她，她也看我，zuo鬼脸。

        她带我看她房间，小小的，墙上贴了很多奖状，还有许多蜡笔画和作业纸。

        我和她待了几天，她吵吵闹闹的，总是拉着我说话，我还以为她拿我当朋友，结果因为她妈妈给我吃了个冰淇淋，翻脸大哭说再也不要和我玩了。

        幼稚。

        临走前，她把她床tou的兔zi玩偶送给我。

        我不喜huan，但还是收xia了。

        我坐在妈妈的车上，她不说话，我不知dao她为什么生气，于是主动给她看手里的兔zi：“妈妈，你看，这个兔ziyan睛掉了，我把它粘好了。”

        她没搭理。

        “你爸居然把你扔给那个女人，”她踩刹车，“真是恶心，就这么带孩zi啊。”

        我抬tou，不解地扒在前排座椅之间想和她说话，却被她呵斥坐好。

        “那小野种你看见了？”

        “妈妈……什么是‘野种’？”

        “那小丫tou啊，你不是跟人家玩的很好吗？”她掏chukou红和镜zi补妆，“待会回去先把这周欠的钢琴练了。”

        “好。”

        “你也是没用，他把你扔给她们母女俩，你不会哭不会闹说你不去？”

        “为什么？”我摆nong着躺在手心里的兔zi。

        我第一次知dao了自己有个“妹妹”，比起纠结为什么我们有不一样的妈妈，我更有着新奇而骄傲的gan觉――同班同学好多都有妹妹，现在我也有了。

        她叫喻可意。

        是我妹妹。

        ……

        “喻舟晚，早知dao你是这种败类，我为什么要拼死拼活把你xia来啊？”

        女人撕心裂肺地大哭。

        “我为了把你生xia来吃了多少苦你不知dao吗？你姥姥姥爷要我把你打掉，我生你的时候都没人来看，痛了整整两天两夜，差dian命都没了，你不知dao吗？”

        我低tou不语，钉在原地，面对铺天盖地的羞辱，不挣扎也不躲，直到她打累了，坐到旁边的椅zi上开始审问。

        我该怎么回答。

        喻可意把我所有见不得光的一面都给她看过了――对xingai的癖好，和自己妹妹乱lun的事实，她为此要纠正我、教我zuo个正常的“人”，然后才有资格zuo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