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替我拢了拢被风乱的发,嘴里不停地碎碎念说“我宝受苦了”了,一边从包里拿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糯玉米和卤肉,看着我蹲在路边吃了大半,绷紧的脸上才终于释然的笑容。
外婆不甘心地哦了声,等到菜都上齐了,她又巴巴地朝舅舅的酒杯里一回又一回地望。
“妈你腰还好吧。”舅妈和舅舅放手里的袋蹲在阴凉汗,“还是再给我拎吧,你这腰……”
“去去去,我就是晕车没缓过来,昏。”她为了证明自己状态很好,快速往上往上走了两步,瞬间又拱背龇牙咧嘴地开始捶腰。
舅妈和我说外婆没带晕车药半路上呕好几回,外婆怒气冲冲地说她多嘴,两个人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直到了楼,我从包里拿钥匙开门,无意中回,发现外婆正一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楼梯扶手,上一级台阶格外费劲。
那个男的说话啊……真是……”舅妈拼命地睛,“我们囡囡太懂事了,老实孩命苦啊,谁都能欺负。”
“妈,你腰发老伤了?”舅妈扔手里的东西,“你别动了,我来搀你。”
“前年你南浜爷爷来,我俩也喝了不少。”
“行了,你就是年轻时天天活把腰压伤了。”
舅妈一面和我介绍打包来的每样菜该怎么吃,一面把手边的东西往冰箱里,不一会儿好几个柜就满满当当,她不忘趁着空隙小声抱怨外婆带的东西太多,当然不敢给她老人家听见。
“妈你不能喝。”舅妈急忙开劝阻,“你这折腾一天了,别喝了酒栽去了。”
“你站那等会儿吧,我来扶……”
“喝吧,”外婆忽然开,“我也喝。”
舅妈持要去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磨泡地劝了半天,再加上手机上餐品照片格外漂亮诱人, 倔脾气小老太最终拗不过儿媳的,她洗了把脸,对着镜正了正衣服领,同意和我们一起门。
……
外婆在房间里坐了会儿歇歇脚,不大会儿就声称自己已经好多了腰不疼了,嚷嚷要厨房准备晚饭。
我骑行去了附近的汽车站,远远地看到提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人。
……
“囡囡喜哪个菜尽,要不要喝什么?”舅妈把菜单推到我面前,“想吃啥就,妈你也看看想吃哪个。”
……
“我姑娘时经常过年喝的,还把我爸都喝倒了……”
外婆终究是没有再逞,三层楼梯足足走了将近十分钟。
“妈,你跟囡囡一起椰饮料就行,你少凑闹了,你有不是不知
“行了妈你别说了,来,”舅舅端起酒,手抖抖地给她倒了浅浅的小半杯,不足一指宽,“我们都知你今天看到囡囡兴,囡囡现在多好的孩,是不是?”
“你爸以前晚上吃饭就喜来一杯,还不是逢年过节喝不过我。”
舅妈瞄了他手指的方向,神一横,说:“喝酒?你疯了,囡囡还是个小孩,喝饮料就行了。”
……
“我腰好的很,就这么两袋,我年轻的时候挑担,两筐加起来百十来斤多还不是挑起来就走。”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再过多辩解和否认倒显得自己蠢。再说,其实我是很希望他们过来团聚,卖个惨倒也无妨。
“喝一又没关系……十六七岁了,都是大姑娘了,喝一又没事……”舅舅心虚地把缩回去,“那我自己喝,你看,统共就这么一小杯,度数又不,我喝两过过瘾。”
“明天不上课吧?”舅舅笑嘻嘻地问我,“我俩喝这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