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那个爸爸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慷慨的人。实际上,他有钱肯定是自己花掉,他从我妈那里拿的钱可不少,陆陆续续有十好几万呢,还是在我的小时候。而且还有一件事,我爸也问了我有关这笔钱的事,看上去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呢。”
从未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陆晓婷疑惑地“哎”了一声,随即开始查找手机上的照片。
关上门的一瞬间,我脱力似的坐在玄关的地砖上。
“差不多是两年……快三年前了,喏,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万。”她一拍脑门,把图片给我看。
我咽了后半句话,作为未成年直系亲属,我是被外婆和舅舅他们带着去的,当时我浑浑噩噩的,几乎没有怎么多问这些况。
喻舟晚之前总是将自己的画藏着,不愿给任何人分享,仿佛刻意地像护着某种珍宝。
手机在袋里发,我和睿的通话保持了整整一个小时。
脑里既混乱又清晰,我能确定要向谁问这三十万的来路。
“那这张卡现在在你上?”
我想说知的,不过喻瀚洋是顺嘴提了一句,况他又不肯明说,于是我便追问陆晓婷怎么回事。
“没关系,我不在乎他。”我知陆晓婷指的是谁,“他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个生理学上的父亲,我和他没有的。”
我摇。
我脑里灵光乍现:“那笔钱是啥时候汇去的?”
“没事。”
“这样……”陆晓婷沉思,“但是那笔钱确实是一次汇的……还能有谁……”
但是,石云雅真的会搭理我吗?
“你还好吗?”睿关切地问我,“实在不行,你可以跟她说不知……”
“不过后来我妈被重判了,这笔钱就不知去向了,所以我一开始怀疑他压没给,现在我猜,有没有可能,这个钱最后是给你妈妈了?”
了一笔钱,你知吧?”
“当时我妈不是被推去背锅嘛,作为报酬,你爸爸其实给了她蛮大一笔‘封费’,所以这就是为啥我妈当时特别快地在合同上签字答应了。”
“反正肯定不可能是我妈攒的,她那工资,赚一花一的,除非她不吃不喝好几十年。”我听着晕晕乎乎的。
“那个……”陆晓婷招手让我过去,我又闻到了刺鼻的樟脑味,“我们其实查了,当然这个不是什么公开手段,所以不能当证据,不过我猜……”
喻舟晚画五官很细致,细致到我轻易就能认纸上是那天在画室的我。
“要!当然要!一次不行就两次!”陆晓婷无比定,又蓦地塌了肩膀,“对不起喻可意,总是把你和你的家人牵扯来,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咽这气。”
见我面对模糊的收据记录低不语,陆晓婷撇了撇嘴,打哈哈地安说:“哦对了喻可意,你之前给我的那个旧手机,存卡读不来,款式太老啦,我在找人电池,就当是给你帮忙,你要是想妈妈了就看看它,留个念想。我妈走的急,什么都没给我留,我都快忘了她长啥样了,再没几年我都快赶上她当时的岁数了。”
“为什么?”
陆晓婷困惑地抓,深一气,“还好还好,喻可意,你再找找这张卡,还有,里面的钱你可千万别花呀!”
“真是令人烦躁,我又没办法报案让警察来找这些,悄悄摸摸浪费钱,搞这种暗地里的小东西,全都不能拿来当上诉的证据,烦人!谁能保证十年前的东西还留着啊。”
一整本都是关于我。
“没有啊,她所有的卡我都……”替她理了。
临走,才舍得把这画满的一本速写全都留在我的枕边。
“那个,你之前给我的存折是副卡,我让律师去查了,咳咳……方法不太正规,但是这笔钱确实还在主卡里,没有注销,你给你妈妈办理死亡证明的时候是漏掉了这张卡吗?”
“你还要上诉吗?”临别之前,我问她。
一页又一页零零散散的速写,完整的不完整的――画上的人变换不同的衣服,神态动作不一,却始终长着与第一张画上的人相同的脸。
映帘的是一张纹纸作画框的素描――画里的少女抱着书,静静地坐在柔的天鹅绒椅上,不着寸缕,线条净利落,黑白灰的堆叠描绘模特姣好的曲线,外围有轻微的拭痕迹,看来是画家的心临时起意,才将模特绘制成全。
我已经不知第几次翻开压在床的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