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洁癖的吗？可怎么能容忍这样……怎么能容忍这样……我不能，我就不能。”

“……我本来就不想死。再见到你，就变得更加不想死。”

多少，他都愿意。只要给林烟时间，只要，请让林烟活着。他都愿意，他都舍得。

“你也不要生气我一直不见你。我其实很想见你，你都不知这些日我有多想你。可是我又不能见你……可是我又真的不能见你你知吗夏昭时！”

“然而我活不了……然而我又活不了……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夏昭时！”

“呼……所以只有那一次，夏昭时，才是你真正意义上地伤害我。第一次，伤害我。”

一瞬间夏昭时真恨不得成天，再逆了原来那一片，瞎了的老天。

这世上原本没有多少事可以那么特别，但一旦和生死扯上关系，那就确确实实，变得独一无二了。

“我的意思不是Cecil是重，而是明明只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我们俩之间的，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你怎么可以，把外人牵扯来呢。”

林烟缓缓闭上睛，娓娓继续：“不过，只有第三次，夏昭时，我是真的有受不了了。我没办法不吃醋不嫉妒，装作平静，毫不在乎，我发了疯地不！你知那时候，我有多难过，多伤心，多委屈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拿Cecil那个贱人，来气我呢。”

既然千千万万都弥补不了那一瞬间没有伸去的双手所造成的深渊裂，那么，要多少次，才可以，才足够呢？

“更何况那个外人还是个贱人！”

他们是同类。如此互补的同类。这样的对方，天大地大，世界这么广，人这么多──却再没有。

并且他也只能，舍他这一次。就算想来第二次第三次……也没有机会。

可还有机会，还来得及吗。

矜持，却在遇见夏昭时的瞬间便近乎报复地爆发涌，全都，献给了夏昭时。

夏昭时记得，当然记得。那是他这辈所有过的，最蠢，最蠢的决定。倒贴的东西他原本一向很少拒绝，为数不多拒绝的这一个，好讽刺，竟偏偏，是他最想要的。

“夏昭时，还记得那一晚我对你说，我把我的命交到你的手里，可你没有要吗。”

再没有。也不会，再有了。只此一个，天无双。

“而夏昭时你居然还想拿他来惹我生气！甚至拿他来代替我！……这简直就是侮辱！简直就是我的耻辱！”

“因为一见到你，我就不想死！”

夏昭时放不开手。

说到这里林烟微微一顿，旋即吃吃笑了：“不过，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他起放开夏昭时的腰，慢慢抬，歪着脑袋，致人的角眉梢写满得意，那神既天真又可，既迷人又骄傲。不复粉的苍白唇一张一合，吐来的字句轻柔有若花，“无论还是心，你都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他曾伤他三次，而如今，换他舍他一次。

林烟一重新重重抵回夏昭时的腹腰间，满痛苦绝望地压抑低吼。夏昭时心中疼痛无法言语，说

“那次你没有要我，而现在，你也要不了我了。可是你不要生气，夏昭时，你要不了不是因为你要不起，而是因为，我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