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钱已经够花了。”
“但我不喜。”他淡淡,“不喜的东西,拥有再多也是负担,为什么不舍弃掉呢?”
――
“捐了吧,或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黎杰森随。
他对夏追说要到走走看看,是真的。
安全是保证了,但数年前的旧怨太深,葬礼上的每个人都对他没好脸,到来态度最好的居然是最该恨自己的那几个。
“我在笑――”金发男人抬,一双棕眸弯得厉害,“他知自己是和火鸡的骨灰合葬的吗?”
Greyson叫他书房,说遗嘱上有给他的一分财产。
“你也不希望我留来吧。”他笑,“再见,哥哥。”
像离别的那个冬夜,眶中又涌珠,他无法自抑。
黎杰森无所谓地笑笑:“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我不喜这儿,也不想成为沃尔顿的继承人。”
收拾完行李,黎杰森发现自己在此呆了这么多年,最后想带走的居然还是只有自己。
本来还有一小段和韦舟相遇的场景,但是很短,而且放来有不和谐,决定直接写在微博上了。
“为什么会不喜?”Greyson难以理解,“这代表着无尽的财富和权力,你要是留在这里,爸爸一定会把你推上去当家人的――到时候你就可以拥有一切,得到你想得到的任何东西。”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到现在也想不通,”话锋一转,“你到底为什么非要离开家族,逃去华国,甚至不惜与家族反目成仇――听说你为华国政府打了十年工才付清他们保护你的酬劳吧。”
Grayson想办法联系上黎杰森,希望他能回A国参加葬礼。如今的沃尔顿家族是他掌了,他说他能保证黎杰森的安全。
他那个一生偏执又自我的父亲在某一年死去,嘱咐儿们将他的骨灰与黎杰森掉包的母亲的假骨灰葬在一。这实在是丢人,但为了遵循遗嘱以继承财产,辈们还是同意了。
他走走停停,在地球上游,像探索世界的旅行家,又像无家可归的吉普赛人。他快乐且自由,他孤独且空虚。
黎杰森想要的是什么呢?
“啧,你还真是……一直聪明得让人讨厌。”声音散在风里,“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也是,一路顺风,夏追。
同父异母地大哥拍拍他肩:“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该放了……你在笑什么?”
他什么都有喜,但什么都不多,当初的计算机是这样,后来的许多好也如此。或许这就是智商的危害――上手得太容易了,他来不及。
这一从他还叫Jackson Lee Wolton时就定了,此后一生,从来没变过。
“你小时候和你爸爸相最多,他的葬礼你应该在场。”他爹名义上的妻叹。
后来他买了台相机,拍了许多照片。
“你还真是……完全没变。”Greyson哂然,放文件,“老疼你,那可不是比小数字,你就一都不留?”
黎杰森数不清自己去过多少地方了。
“你叫夏追?意思是不是chase the summer?”
最后一战他去了故地原城,在江边从日坐到日落,站起来时麻了,有晃。
沙漠、山、海洋、草原;文明、野蛮、现代、原始;教堂、城堡、都市、村庄。
一直在追逐夏天的,从来不是夏追。
“不再留几天么?”
――而是他。
他说:“妈妈,再见,我走了。”
是自由。
言罢,他抬看墙上的钟:“这里没事了,我先走了,祝你好运。”
他先是在华国,去了湿的蜀地看熊猫,去了寒冷的东北看冰雕,去了寒的西藏看雪山。他哪里都走过了,却像野生的风,没留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