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决定。阿意也没有多说你一句,你又难受什么?”
理事问,冠名是否落为容叶祁君?
他居海外,游学时去过战乱纷飞的西非;也在沙漠罕地那些荒无人迹的地方当过救助野生动的志愿者;在冷冰冰的房养,藏獒老死了,就养猫。
这种时候,只有母亲才会对自己的儿这样毫无顾忌地鞭挞。
恨什么呢?恨此非我所有,何时忘却营营。
从很小的时候容意就有所旁观。
而墙上与学家们合照的女,纤衣素裙,抿唇自带的三分,永远柔和定,无悲无喜地略过所有停驻的目光。
黄河站位于斯匹次卑尔岛,容意十二岁那年只踏上过那座永昼和永夜轮换的孤岛。
少年敛眸,只摇,跟我没关系,我只有一个妈。
家族里的人,地位与权唾手可得,真心反而最不要紧,勾勾手指就能有,也容易消逝。活到最后,仅凭良心。
她去世不足一年,父亲再婚的消息就传到耳中时,少年正为颂佛念经的沏茶。他跽坐跟前,纹丝不动,不曾惊扰那一池观赏的荷香。
办法了呀,到时候我只能跟你说拜拜了。” 她笑着回答,半真半假。却总是缠着他,要他教粤语,也会网上查阅资料,香港的医疗政策对外地人是不是友好。
问他,难受吗?
沙发上那个人大的背影被夜压得佝偻,对自己母亲说:“阿意长大后就会明白的。”
捻着佛珠的老者默默伴在前因落寞而卖醉的儿左右。痛苦之,叱咤风云的男人枕在母亲膝盖上放肆哭:“我难受呀,妈。”
母亲一生天文事业,曾担任某组织机构的名誉主席,凡事尽心尽力,即使被借用家世影响力募资捐款,一颗赤之心,也依然殚竭虑,无所不有。
容意的年轻时与丈夫不睦,去世前已疾病缠,每日只有颂佛时能获得片刻的心安宁。听闻香港事,把唯一幸存的孙儿接到北京伴在膝一段时间。
他并非不懂她。正因为懂,有许多事便像早有预知般无力改变。
2015年,国协会为谢容叶女士对天文作的重大贡献,将其中一颗行星命名为她的名字。
一个名字而已,有人为名,有人为利。
这是她这一生不为谁存在的证明。但也不过一个名字而已。
“阿弥陀佛。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那一夜,是这段动血腥的时日里,容六第一次正式踏这座庭院。
母亲死后,容意继承遗志,以她的名义成立两岸基金会,探索母亲曾向往过的那片天空,支持慈善事业。
“恨他?”
他握着钢笔,在文件上签字。一笔一划,笔锋锐利,筋骨堑。
容意回答得淡然而脆:“就写叶祁君。”
他从未思考过生命的意义,只是太在意寂寞本。父亲的难受,也不碍他往后岁月与续弦相敬如宾。人只有受到利益与幸福,才会心甘愿付。可他连曾经的喜都能到为止。
到时,父亲也曾为她耗资无数,据说那是全球极地科考中规模最大的空间理观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