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冲他略略了，将手上的行李都给了他。

“就这么多行李吗？”秦致清看着小姑娘衣裳上巧的绣花和她已然隆的小腹，问。

“嗯。”

走唐公馆，一辆洋车已经在街边的拐角等着。车上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冲着她摆了摆手。

“父亲……”

清晨的细雨弥漫着氤氲的意，包围着偌大的张公馆，仿佛酝酿着淡淡的惆怅，渗心中，徘徊缭绕。

“晚秋！”

张世璋笑了，突然扬起，睁大了睛看着正上方悬挂的华丽吊灯。

后，张豫琮率军初驻金陵，一时还脱不开。

***

一大早，护士小带着秦致清走病房，见晚秋正侧躺在床上，怀里丁大的娃娃还没有睡醒的样，攥着白胖的小拳，糯糯砸吧着红的小嘴儿，即便是在梦里，也像是母亲乳汁的模样。

晚秋接过，浅浅一笑，最后回眸看了烟雨笼罩的公馆，二楼的窗，似有一个人影注视：“走吧。”

少女的声音低得像蚊叫，可是落在张世璋的耳朵里，依然是那样温婉悦耳：“小秋，过来。”

她嘴边的笑容慢慢隐去，看向一旁的人：“大哥没回来吗？”

男人颓然坐了回去，双手捂住睛：“云琴，你也先去吧，我单独和晚秋说几句话。”

心里的不安急剧地加深，脚再也挪不动，右手不由护在小腹上，说话的声音带了些许颤抖：“父亲。”

秋山外（27）

父女俩紧挨着坐，晚秋不敢看他，只摇摇不说话。

张世璋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挥退了屋里的人，随即发现那丫吓得小脸发白。他最的小女儿啊，从小到大哪里受过什么委屈，现在只是几个月的征战回来，她却变成了一只怀上孩的惊弓之鸟。

“孩的父亲是谁，小秋，你能告诉我吗？”

秦致清一愣，从兜中掏一张纸递给她：“晚秋……”

张世璋第一看见月白旗袍的女儿走楼，角带着淡淡哀愁，几缕不属于十多岁少女的风韵堆在眉梢，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觉。当年，晚秋的生母，纯月初怀上孕时的态，与她实在太像太像。

或许，这就是命吧，他们父俩，一个接一个，都注定渡不过她们母女的劫。

“小，听家说，少爷回家还需要些时日。”

谢菲尔德，圣勒姆郡医院。



他明显觉到掌中的柔忽地抖了一，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随即松开：“晚秋，现在回，一切都还来得及。”

秦致清笑着，去握少女纤柔的小手。

晚秋看着父亲，那杀伐果决的黑眸里带着沧桑、失望、痛惜、怀念，以及许多许多她看不懂的绪。

得知丈夫回家的消息，施云琴已然近乎绝望。七十多天，她皆施，迫晚秋打胎，可那丫不知哪里来倔劲儿，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最后更是以绝相。晚秋是家中最受的女儿，她动不得，只能等着东窗事发。

“秦先生，我的船票呢？”

此刻，晚秋在人搀扶走楼梯，怀孕四月的小腹微隆，只听施云琴跪在父亲跟前抹泪：“老爷，她就是不肯说这个孩是谁的，我也实在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