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惊雷,骤雨。
白骨于野,千里无鸡鸣。
曹:「如张济、张鲁、腾、韩遂等辈皆何如?」
「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
曹又:「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吕布摇:「袁绍厉胆薄,好谋无断;大事而惜,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天边忽传惊雷,声势浩大,声未至,而白光闪。
曹再:「江南孙文台,兵壮,骁勇善战,可称英雄?」
「刘璋虽系宗室,不过守家之犬,何足为英雄!」
吕布:「孙此人,拥兵自骄,见利忘命,早晚死于非命,非英雄也。」
只因他乃董卓边大将,董卓最为倚仗之人,也是如今讨董联盟失败后,最有希望能够诛杀董卓的人!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那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他以手指曹,后自指,一字一句:「而今天英雄,唯孟德与布耳!」
他苦笑:「凡胎肉,安能识天英雄?」
若是,若是有人能够诛杀董卓……曹抬,肃然问:「温侯此言,莫非……」
曹心中隐约有了猜测,沉声试探:「西凉太师,拥兵数十万,能人将士辈,权倾朝野,十八路诸侯齐聚都无可奈何。他,可称英雄?」
只听得他冷声:「董卓无端,残暴不仁,虽权倾朝野,却惹得天怒人怨。苍天有,他已离取死之日不远矣。」
曹定睛一看,乃是一条白玉镶金的衣带,上有未文字,赫然是一封血书,上书:「汉室倾颓,奸贼当。董卓欺天罔地,秽乱禁,残害生灵;朕尚年幼,力有不逮。素知卿乃忠义之士,深明大义,昔日事贼,乃迫不得已。唯愿公弃暗投明,匡扶汉室,共诛董贼,拯救黎民。卿乃猛士,应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初平二年八月诏。」
吕布摇笑:「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此类言语,曹往日已听得够多了,然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吕布这样掷地有声。
吕布不语,自怀中掏一,置于桌上。
言罢,吕布和着天边雷声,沉声:「夫英雄者,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布之前生,庸庸碌碌,添为鹰爪。如今我洗心革面,共邀同,襄举大事。」
「有一人名称八俊,威镇九州:荆州刘景升,可为英雄?」
吕布:「昔日董卓鸠杀少帝,我亦在场。少帝魂归冥冥,李儒扬长而去,徒留帝后唐姬嚎啕大哭,直至气绝。我忧心唐姬,怕其亦随少帝仙去,便留照顾。唐姬醒来,见我大骂:君汉禄,却为汉贼!我掩面无言,而后叹气不止。唐姬看我不似真心事贼,乃百般奉劝。而后董卓秽乱闱,命我于殿外候命,我也因此得以禁,与唐姬见面。我亦思之,布为汉臣,蹉跎半生,如今事贼,名声自污。董卓无,多行不义,乃取死之,委于贼,非长久计。唐姬见我如此,与当今陛商议,秘密赐此诏,命我纠合忠义之士,匡扶汉室,共诛董贼。」
「益州刘季玉,可为英雄乎?」
曹心中警铃大作,瞬间酒已醒了大半。
吕布:「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方今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可比世之英雄。孟德兄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
曹:「说来惭愧,辗转半生,不过蹉跎于三四地,犹如井底之蛙,天英雄,实有未知。」
吕布笑:「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吕布:「虽不识其面,亦闻其名。」
曹不知其意,只能:「孤陋寡闻,愿闻其详。」
曹怕惹了吕布,只能笑:「并州之时,胡虏丧胆;虎牢一战,威震天。温侯吕布,勇冠三军,可称英雄否?」
吕布:「休得过谦,不过是酒后戏言尔,孟德兄大可畅所言。」
在这一瞬间,曹清晰地看到――那吕布脸上再无嬉笑之,电光映在他脸上,好像一尊铜浇铁铸的神像。
曹见他神颇正,不似伪,心中讶然,:「淮南袁术,名门望族,袁氏正统,兵粮足备,可为英雄?」
吕布哑然失笑,:「虎牢之战,不过丧家之犬;庸碌半生,权为鹰犬爪牙。非英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