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开始思索，若是自己就这样从池里走上岸，那个显然完全忘记礼法、更忘了要将

没有傲战了。那个誓言要让自己再也不必将心事藏得那麽深的莽撞仙人。

他一时间只想大笑声。不顾形象的那种。

「……桃青吗？」凤眸朝她扬了一扬，并不是在表示兴趣，而只是在例行公事的确认。

兴奋地狂奔而来的那小小灵气，属於一名看守桃林的小仙。她穿一袭桃红青边的衣裳，一对抓髻衬得那张青笑脸喜孜孜的，甜得让人看了就想咬一。

「啊──！」不行，不行！不可以再看了，不行不行不行，为矜持的成熟女仙，她应该要以袍袖半遮面……啊！不对！自己手上拿着东西不能遮脸，所以盯着看去也是很正常的……啊啊啊……仙尊不要再走过来了！我不能再看了──不对，应该是我要走过去──

「不止。还有痴，和贪！」

谁？有陌生仙气正以很的速度冲过来，他释放在池外的屏障，还是受到了波扰。玦觞不动声地将自己还很微薄的灵力收回，扇了扇一双凤眸前的睫，无奈蹙眉，打算从池里站起。

乾，一时元气大伤，还没法离开重生池。玦觞乾脆像过去不想被打扰时一样，在整座池外架一个象徵意义大於实际作用的清冷屏障。现在，天上没有傲战了，想来再也不会有人那样不识相，莽莽撞撞来打扰自己。

如今的他，还是玦觞，却已不是当初的玦觞。他与傲战的那一来自尊的气联系，完全消失了，可是，他却好像比过去更懂傲战一些。

桃青脸红得滴血，面对只有一面之缘却崇拜暗恋了近两百年的玦觞，她的脑袋完全纠结，明知自己该闭上或转过，她却痴痴捧着仙衣盘，着一样的瞪大睛盯着正从重生池中缓缓走的赤仙。

她捧着盛装元尊仙衣的大银盘，人没冲到池边，声音先到：「仙尊！仙尊……桃青、桃青赶着给仙尊送衣裳来了──」

很慢很慢的，玦觞趁着自己还没有全然忘却，脑中忆起南钰这一世所作所为──这是他一次当人，显然当得不大成功──原来，成为了人，再也没有仙尊的包袱禁束之後，他展现这麽多自己以前未曾察觉的恨嗔……

也更懂自己一些。

太过刺激的一幕，猛然撞桃青过度兴奋的中。她崇拜了近两百年的清元尊，正单手捞着自己飘在重生池面上的长发，踩着池底玉阶，一、一，慢慢的走近池岸，先一张依旧好看得叫她瞠目结的脸，接着是形状优的颈，然後，是仙气莹莹的肩……

他的唇角弯弯，扬自嘲一笑，平静的削颊微红。

「看来，这九重天上，碍事的东西倒是永远不会绝种……就算凡了一个，也还会再重生一个！」

＊＊＊

倘若换成以前，他大概会把桃青这个名字记在心，直到把她整得死去活来为止。然而，现在的玦觞一边举手臂，盘起自己的长发，一边竟觉桃青的呼越来越急促、甜脸上的笑容简直痴迷夸张得要裂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