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人提起烈火烹油似的容家一夕之间楼塌了,往后想邀容四喝酒胡闹怕是难了。众人随声附和,一时间心有戚戚然,唏嘘叹气不已。
容珏一边和他们据理力争,一边乜斜着东瞟西看,寻找能帮他说上话的,突然他把目光定在不与他们争论一句,只自斟自酌的殷瀛洲上。
顿时,众人哄堂大笑。
女有妊本为俗世中人一大幸事,理应有夫家护,于那些孕却成了招徕客人备受欺凌的敛财噱,许是照料孕妻才令他有所怀,饶是他钢铁心,也生一丝恻隐。
殷瀛洲曾与之有过一次交集,宴上却积了满腹火气,偏当场发作不得,散宴后大怒而归。
“哈哈哈哈……莫不是你夜里得着才能困觉吧?”
“我可听说了,他常去的那家娼馆里就养着不少能产的乳……”
已母亲的人面染红晕,雪肤泛红,嘤嘤呜咽泪,张着被得神志不清,又,未有半分衣裙严整时的自持端庄,此等淫景实为难得。
容四其人,全名容珏,船运生意的皇商容氏,本是个眠花宿柳的翘楚,拾翠寻香的状元,因在族中行四,外诨号“容四”。
自此,他就淡了这上面的心思,之后又无意间在薄刀岭“落草为寇”,如今他妻麟儿在怀,那些与生俱来的桀骜乖戾渐已消散,算是与过往人生达成了和解,心境平和遠非昔日。
在座人人皆知,数日前,秦氏家主殷瀛洲刚因幼满月而连摆了
“嘿!我说你们试都没试过,又岂能会个中妙趣?”
殷瀛洲虽不好此,早年荒唐时也猎奇一二。
殷瀛洲虚应几句,便不再多言,中郁垒却是为之一空,连这无聊透的夜宴都没那么难熬。
彼时,酒过三巡,杯盘狼藉,正事也谈完了,公哥儿们的话不可避免地拐到了女人上。
容珏两放光起,一路七扭八歪,晃到殷瀛洲面前,一脸你知我知的贱兮兮笑容:“殷兄,你说呢?”
他许久未见的阴沉脸让袅袅吃了一惊,他不相告,袅袅也问不甚麽。
袅袅若是知晓殷瀛洲此时所想,便可明白她那疑惑原非捕风捉影。
某些娼馆乐坊在寻常歌伶女之外,会另行蓄养孕乳以供有此淫癖的客人玩乐,他一贯不屑于亲吻娼女乳,便抱着开的心思选定一名孕,然而当她宽衣解带,那膨圆的肚时,他竟没来由地一阵作呕,大为失态夺门而逃,噩梦不堪回首。
“容四!你几岁了还吃呢?”
这个说丰乳肤白酥是为上品,那个说陈兄此言差矣梢豆蔻柳腰桃乳最是得用,一个谈阔论半老徐娘知识意妙不可言,另一个则振振有词贤弟有所不知生涩青杏才乐趣无穷。
说着说着,喝得醉醺醺的容珏拍着酒案大声驳斥:“你们都懂个屁!甚麽徐娘青杏的,哪个也不如大着肚的好玩!吃着,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