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凶手是谁?”
我扭看了锅里一,刹那间湿的觉从眶。
我足足呆滞了快一香,才勉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是啊,我要去嘛呢,我能去嘛呢?我只是个小丫鬟罢了,我什么也不了。
闵钰大抵看我的困惑,很贴心地为我答疑解惑:“那女人还杀了殷大夫人。”
我没问,也不太想问。
全天最疼小变态的两个人都去了。
是人,居然敢在背地里妄议主?”
闵钰的面这样沉冷,嬷嬷也早不知去哪儿了,他望着我,慢慢地把话说完:“孟里,我要走了,以后也不回来了。”
偌大的厨房只剩我一个人。
闵钰说:“二公已经为他们报仇了,凶手被他用鹰弩击杀,跌落万丈悬崖,必死无疑。”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总觉他的话还没说完。
完了,小变态一定很伤心。
“宗主大怒,已经把二公关到了地牢,夫人受了大刺激,刚刚送回殷家了。”
我昏昏沉沉的,嗫嚅着,无法应答。
我的苍……
我又一愣。
我拎着大汤勺,问他:“你什么意思?”
闵钰说:“他之前请季门主去杀凶手,三公拦着,季门主不愿意伤他,就作罢了。”
但我不记得夫人和宗主还生了个女儿呀。
完了完了完了。
闵钰抬起睛,神不太好,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血,即便背后是阳万丈,也显得愈发苍凉落寞。
绕来绕去,殷二爷还是死在了女人上。
殷二爷死了。
我大惊,“为什么?”
就半个月多,他的世界竟已天翻地覆。
补品还在锅里,咕咚咕咚往外冒泡,要吃他的人却已经被丢了地牢,死生不明。
“他很快就不是了。”
我真是佩服极了闵钰讲故事的能力,重抓得也太准了,看似什么都说了,却又留给人无限遐想的余地,堪称雾里看花一把好手。
我怔怔地,许是被冲击地太烈了,对离别的都没那么深。
他顿住,长长地叹了气。
我忽然有难过――一瞬间想到了小变态,竟觉得他可怜又可悲。
闵钰别过,他站在我面前,影这么大,半张脸掩盖在袅袅白烟后,看不真切。
能让闵钰这块木说漂亮两个字,那得是多漂亮啊。
他还活着吗?
停了好一会儿,又补充:“漂亮的女人。”
“……”
我只知,当年我跪在他脚边发了誓,他活着一日,我便忠于他一日,只要没见到他
他说:“别去了,孟里,第四门没有了,二公也没有了。”
我大概也就半个月多没接近小变态,因为他此前一直在制作鹰弩,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连吃饭上药都是放门,除了那些黑衣服打手,谁也不去。
我的嘴唇动了动,可真的不知说什么。
殷二爷是小变态的外公,除了殷大夫人,数他最疼小变态了。
闵钰竟然认真想了想,“一个女人。”
“我……”
闵钰朝我笑了笑,终是转离去,他的影很快消失在阳光,一路都不曾回。
后来什么呢?
果然,他薄唇轻启,慢慢地说:“三公也差跟着去了。”
“……”
我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月夜,在大公的墓碑前,他摸着那上的字,在最后一个字上停留,对我说:“我好像是全天最多余的那一个……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为我哭。”
我张嘴,“我要去……”
但接来的话全都卡在了咙里。
闵钰此时的贴心超乎想象,他说:“她应该是宗主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女。”
闵钰:“三公和那漂亮女人是一对。”
我丢汤勺,大步往外面走去,在经过闵钰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
但他答非所问,“殷二爷死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断臂,对我说:“我这条手臂,就是他砍的,阿昌也是他杀的。他杀了很多人,孟里,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趁早死心吧,像他那样的人谁也救不了。”
“你要去什么?”
地牢……
但更天翻地覆的还在后面。
闵钰冷着脸,突然嘴角扯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
他那时在想的,或许便是自己的墓碑长得什么样。
闵钰最后看了我一,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庞是如此熟悉,里似乎有着渴望,也有着恍惚的无措。
我茫然地站着,外阳光那么好,好得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我知闵钰不会骗我。
“那漂亮女人可能是宗主的女儿。”
但这和小变态不当主有什么关系啊?
他说:“我以前很羡慕他,有个你对他这么好,从没人这样对我过,所以我那时很想你也对我这么好,可后来……”
……天老爷呀!
阳光照来,他逆着光亮,面容看不清楚,只听见嗓音沙哑,哑得不成调。
他摸着墓碑的最后一个字,因为他和大公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我不知。
万般不尽,化作黄金,我读书不多,但有句话觉得深以为然,便是切莫深究,因为有很多东西是深究不起的。
那时候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