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人这才发现她不对劲，她正细细地颤抖着，像是怕极了。

来撑住她的生活。

戚尹尹拦着她，大抵今日受了委屈，加上殷青湮又难得表现得如此“正常”，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她其实的确是个“疯婆

她也过了三十，却与当年几乎没有区别，戚烬将她上了天，虽然再没什么江湖地位，但他用钱银替她打造了黄金屋，护

过了很久，殷青湮摇了摇。她笑着，抚上戚尹尹的长发，在初初的混沌过后，她变得有些疲惫，“这些话等你爹回来，

她最终还是转离开，关上门前，幽幽的烛火光里，殷青湮背对着她，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可以为了你去死。

寂寥无声中，殷青湮咀嚼着这句话，反反复复，直到尘封的记忆突破了陈旧的岁月，如冰川皲裂，霎时天摇地动，而

也许在想父亲，也许在想那位她素未谋面的表哥。

不知过去多久，门吱呀打开，有人靠近。

“阿烬。”

如果不是红妆，也许她本不会自己醒来。

灵魂深早有回答，那是一个柔的声音，对她说：知，你怎么可能不知。殷青湮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那个男

“告诉我你娘独在家孤立无援的，就是你的亲亲好丈夫。”

戚烬怔住了。

说些什么，为什么不能说说他？你难不知爹也会伤心的吗？”

平日里的茫然、缥缈、虚无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

戚尹尹因着不安而张牙舞爪如同小兽的诘问，她如何不懂呢。

男人的大掌安抚似的在她后轻拍，“我都听说了，你别怕，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

殷青湮望着她，嘴唇嗫嚅，脸苍白，“你别说了，先去吧。”

她的目光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落到戚烬的脸上，须臾，又猛地别开。

她别开了，神很深，深到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许久，殷青湮突然扑到了戚烬的怀中，嗓音轻飘，近似呢喃。

他耳鬓边的白发，角的皱纹都落到她的中。殷家灭门，季家覆亡，戚烬的日过得本不轻松，他是几乎掏空了自己

只是须臾，便也够了。

这么多年，她没吃过任何苦，少年时如何风光得，现在依旧如何光鲜亮丽。

来。

这般场景，往日里现太多次，自从殷青湮失心疯后，她便时常这样黏着戚烬，到后来

静默的房里，她呆呆地看着烛光，忽然开始笑了。

有的，她这么叫过的。

她几乎是仓皇地捂着耳朵，抵御着心里的惊涛骇浪。

太冷了，冷到了骨里去。

她十余年不经风雨，她过得日其实比寻常百姓要好上许多许多。

蓦地，不知为何，戚尹尹突然想起今日在客栈里见过一面的那个少年。

戚尹尹咬了咬唇，想摇，但见母亲的脸越发不好看，只好死死忍住。

母亲难得会叫对她的名字，她不想再这少有的时刻忤逆她的心意，叫她难受。

怀中人顺着力抬，一张泪的脸庞，泪婆娑，可神却奇平静。

殷青湮一动不动。

都是因为有他。

她从来没这样叫过他。

可那是十多年前了，太久远，久远到他本没有反应过来。

戚烬有些担忧起来，手使了力气去拉她，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对。

偌大的房，很快便剩了殷青湮一个人。

一颗心颤抖得很厉害，混混沌沌的意识里，她分不清太多东西。在过去的十几年，她有时知自己面前的人是戚烬，有时

季、清、让。

只是可惜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

殷青湮搂着他，并不答话。

“午受委屈了？”

什么？说那个三表哥吗？可他不是早就不在江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风从隙里来，烛光带着影晃动，拉起长长一。

所以，那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会让母亲心心念念，痴了傻了也记挂多年？

“……尹尹。”

人，你的丈夫，他对你到底好不好，他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苍天在上，明月为证，你难真的一也不知吗？

戚烬有些意外，也有些惶惑，咙发紧，低声问：“你叫我什么？”

戚尹尹问她，她到底知不知戚烬怎么对她的。

*

不可能。

她没有哀愁，所以也没有皱纹，看着依然年少，依然丽动人。

“乖，听话。”殷青湮蹙着眉，光洁的脸面染上愁思。

又觉得是自己曾经最喜的一袭白衣，她迷糊地过，今朝醒，明日醉，如此虚度光阴。

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知。”殷青湮轻声地说。

一件带着温的衣袍披在了殷青湮的肩上，她被搂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

笑着笑着，里泛起红，泪来，可神却骤然冷去。

我会亲与他说的。”

“娘，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难比得上爹对你好吗？”她提声音，问：“爹怎么对你的，你难不清楚？你要和他

“可是我想……”

好像人世的最后一捧火也熄灭了。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