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害怕被他愤怒的报复,其实她当最本能的反应是伤心。
他忌讳别人提起他私生的份。
得姜园回看去。
“我先走了。”
他神冷峻,额角青筋若隐若现,颌线紧紧绷着,“有谁说过婚约取消了吗?”
洁白的碎片浸在冒气的桂圆茶上,为始作俑者的林羡,手还未来得及放。
“你跟我来一,姜园。”他面无表地跨过来,站到她面前,“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心里某个一直藏得好好的角落,似乎发了微弱的碎掉的声音。
他眉压低,目光不算友善,姜园意识想撇开脸。
他毫不客气地回,“你留学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包括我妈给你的那分!因为我们未来会成为一家人!如果你并不是这么打算的,那请你现在就把钱还我。”
直到她浑浑噩噩地跟长辈们别离开,林羡都没有从房间里来过。
姜园冲动地发来,已经好了林羡然大怒的准备。
她这几年不说担惊受怕,但也是默默吞了种种辛酸,假装开朗安定,就是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但他有一次实在被姜园的好奇闹不过,便很不耐烦地给她讲了自己是如何赚取生活费,还给她看小拇指上被易拉罐豁划破的伤疤。
“你拿钱来威胁我!”
姜园心慌意乱。
“谁说了取消?”他语气加重,“你?我?还是双方家长,到底有谁说过?”
可她没想到,最后是她喜过的、最在意的那个人拿这来为难她。
姜园摸不着脑,“这不是明摆着的。”
她咬牙,“我十二岁穿定,我爸给我办的生日宴会,全城一半的有钱人都来了。你街巷在找瓶、捡瓶、压瓶!你买杯可乐的钱都舍不得,林少爷。”
听到她最后一句,林羡冷笑,“等价?你跟我讲等价?”
亲密相过的人,才更懂如何戳中对方要害。
她随他上楼,刚一了房间,林羡便伸手带上门,直接将她困在门后。
周围人也善待她,至少明面上不会让她难堪,至于陌生人的风言风语,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推开他放在门把上的手,慌不择路地离开。
林羡现在的母亲其实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是他的小姨,这背后有一个复杂故事。
她重复了一遍,仰,死死盯住他脸。
姜园到莫名,“谁捉你!你被害妄想症吧!这事儿还用说吗林羡,我爸死了,公司没了,这婚还有什么意义,本不等价。”
可她没想到他会沉默以对。
但当着他家里人的面,她还是选择若无其事站起来,“好。”
在她的目光,林羡竟然后退半步。
“……”
林羡像个商场门巨大的充气玩偶,原本还趾气昂地挥舞着,被她这样一刺激,便瞬间萎靡来,刚才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颊变得苍白。
“你居然拿钱来威胁我。”
姜园梦也没想到林羡会说这种话。
他稍稍一顿,倒一凉气,又上说,“姜园,如果你当初在国外跟人结婚了,定居了,那也就这样,我祝福你。现在你主动回了A市,你还想随随便便甩开我,随随便便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