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本想把衍秀的带到天寿山,然后抛尸鬼国天,来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是齐玄素考虑到他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将衍秀杀死,必然会留打斗痕迹,如果不能伪装成衍秀主动离开的假象,那么此举便没有太大意义,而且携带衍秀的尸首城,还是太过冒险,自从杜玉焰等人失踪后,天辰司就加了天寿山附近的布控和监视,一个不慎,容易画蛇添足。
其实张月鹿是最好的人选,理由也是现成的,张副堂主到了帝京,他作为亲密的朋友,领着张副堂主四转转,南城是外四城中最为繁华的所在,自然要来,合合理。
所以此举还是有违张月鹿的本心,齐玄素不想让她为难,便找了个其他人选。
待到民怨沸腾,要让天人都知,非上面之过,是底之过。然后择选一个替罪羊杀掉,以平民愤。
齐玄素一路了梧桐苑,趁着夜又回到南城,换回本来衣,取“白狐脸”面。
用贪以结其忠,弃贪以肃异己,杀贪以平民愤,没财以充公用,此乃千古帝王之术也。
张月鹿也有自己的底线,便是她不去参与这样的事。她日过得清贫拮据,唯一破例,大约便是帮助齐玄素对付岳柳离了。
比如孙永枫暗中收取太平钱的事,张月鹿心知肚明,也说过她不喜这样的人之常,可她并没有破,因为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她不是要个清孤臣,她也不是要个德完人,她要改变门,必须有自己的班底,必须要有自己的心腹,所以她不得不选择和光同尘。至于别人骂她也好,讽她也罢,她都不在意。
化,肌肤血肉变得半透明,染上了一层金,经络和骨骼清晰可见,而且这等异化景象还在不断蔓延,从手臂延伸至肩,又从肩朝着心脏位置的“长生石之心”延伸而去。
甚至张月鹿自己也不是完人,又能奈何,只能不断斟酌其中度量,控制在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之。这无疑是走上了张肃卿的老路,即不去苛求德,而是立限考事、以事责人,来一个以功抵过。
如今门便有这个趋势。
其实张月鹿是跟随天师、地师学过一些权谋之术的。
转之间,衍秀已经变成一滩烂泥,血肉模糊,再也分辨不什么伤痕,连验尸都省了。
有大魏一朝,也才了一个青天,其余诸公皆不足也,所以奢求属都是一清如,就像奢求大同世界一样不切实际。有人的确不贪财,却贪名,不贪财也不贪名,又暴戾,或是目无法度,比如许寇和齐玄素,更何况还有贪权的,总之没有完人。
于是齐玄素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否定了这个设想,改为以清平会的份击杀衍秀,从至尾,他没有半破绽,就算有“留声符”也好,还是有“留影石”也罢,他都不怕。
齐玄素从血泥中捡起须弥,又装模作样地寻找了片刻,一无所获之后,快步转离开了此地。
尤其是地师,甚至教过她一些帝王心术,并用前朝的世宗皇帝举例。
不过以张月鹿的,她可以睁一只闭一只,却不会主动参与。
说白了,想要让别人卖命,就要给别人好,所以就只能是予其权,让其以权谋财。而底人能有权谋利,还不都是上面给的?所以就是权之所在,利之所在,不得不忠也。
所以张月鹿是时常纠结无奈,不用不行,用了又是助长这种风气,实在两难。她有心肃清风气,可她地位不够,也不够稳固,实在没那个底气。只能先顺从规矩,成为胜者之后,再改变规矩。
只要行贪墨之事,就相当于将把柄置于上面之手,若是敢有忤逆,上面便以贪墨之名,可尽杀之,此为肃异己也。
关键是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证人。
事后必然要有人来问他去南城什么,齐玄素也考虑到了,有所准备。
于是世宗皇帝修二十年不上朝,仍旧大权在握。
如此僵持片刻之后,衍秀已经是包骨,“大日灭法”无以为继,周红光一收。几乎同时,齐玄素的金也随之一收,仍是不见半分金光异象。
只是这等异象悉数被衍秀的红光遮掩。
然后便是汹涌大力倾泻而,衍秀再也承受不住,耳鼻,但凡孔窍之中,尽皆鲜血,骨骼咔咔乱响,被武夫气力和散人真气压成齑粉。
这样一来,权势固然稳固,可风气却彻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