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翁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悠悠说:“公门里,有没有背景很重要。很多人在外人面前一派老爷模样,其实他们也心虚,别人事了有人兜底,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反而是上一堆人都盯着他们的位置,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就是败名裂的场。”
来查看明隐的况,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崔主事沉声:“得想个法,让他消停一,不能让他坏了大事。”
“所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法,没有背景的就敷衍了事,走个过场,对上面算是有个交代。有背景的,就会大作文章,要立威,要新官上任三把火。”
“平常没事的时候,大家和光同尘,自然看不什么。可一旦事,遇到大一的沟坎,谁家的深不深,立就能显现来。这个理,放在门是一样的。”
“整顿帝京风气,听着是轻描淡写,可牵扯到大小地蛇,但凡背景不够的,就要碰个破血。那些行院,哪个没有背景?哪个不是摇钱树?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被人黑手也不是稀奇事。”
温翁每说一个姓氏,崔主事的脸就难看一分,听完三个姓氏,崔主事的脸已经垮了。
这里是太平客栈帝京总号,明隐就是在不远的宴厅被捕的。
温翁摇:“不是,不过比齐家还要棘手,毕竟齐家的基在蜀州,鞭长莫及。这个齐法师的背后是姚家、裴家、张家。”
所以这位温长史虽然只是正五品,却是个不容小觑的人,哪怕是天辰司的主事们也尊称一声“温翁”,正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辽王的心腹大家又该是几品官?若论分量,除了辽王、王妃、世能稳压一之外,其余侧妃、庶之,还要看这位长史的脸。
“都说人心似,其实不然。是往的,人心总是了还想。人的目光都是往上看,外人瞧着烈火烹油、繁花锦簇,只有局人才知暗涌动、大风大浪。越是往上走,基越浅的人,越是明白这里的凶险,风浪之间,所求不外乎是明哲保。说得好听些,小心谨慎,说得难听些,战战兢兢。”
前朝太祖皇帝始设王相府,后改参军为长史,废王相府升长史司为正五品,置左、右长史各一人,典簿一人,定王府孳牲所、仓库等官俱为杂职。
“去年一年,上吊的,服毒的,死于非命的,我记得是将近三十人?大大小小,上至一州左参议,至一县的县丞,林林总总,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人就没了。说白了,从他门蹚浑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上面要个遮挡,他们就是这个遮挡。”
温翁:“这个齐法师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所以我只能动用关系把明隐灭。只是仓促行事,难免会留许多把柄,只怕是……”
崔主事虽然是天人,但也是朝廷的官员,听着温翁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经验之谈,深以为然的同时也有些不大舒服。
至今落不明的老杜不就是这样?
到了本朝,承袭旧制,不过因为藩王变亲王,所以改为只设长史一人,掌王府政令、辅相规讽,总王府事务。凡请名、请封、请婚、请恩泽及陈谢、献表启书疏等,皆由王府长史奏上,如亲王有过失即问长史,兼有府官和国官的质。
伤其类。
崔主事一震:“他是冲着辽王殿来的。”
着石青常服的男正是天辰司的主事之一,姓崔。
“温翁,好手笔。”一个着石青常服的中年男说。
温翁:“我今天寻你过来,正是为了此事。”
温翁轻声:“我本以为他抓了明隐就会停手,可如今看来,没有那么简单,姚家和裴家代表全真,张家代表正一,这么一个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温翁话锋一转:“再看这位齐法师,他就完全不怕事。”
……
齐玄素让柯青青把地气回溯的结果与验尸的结果汇总一,然后誊抄一份交给石冰云。
“但凡大胆之人,能力还在其次,关键是基深不深,有没有人兜底。”
温翁喝了一酒,推开一扇窗,可以看到一楼大厅。
崔主事扯了扯嘴角:“这还用说,四个天人,至今还落不明,这得都快赶上李家人了,他真不是蜀州齐家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白发老者,气度雍容,正是辽王府的长史。
谁又好到哪里去?无非是有些人已经落,而他们暂时还站在船上罢了,至于能否成功上岸,谁也没有十足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