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上次见齐兄弟的时候，齐兄弟还是玉虚阶段的修为，如今再见，齐兄弟已然跻天人，境之快，张、姚、李之也不过如此了。”季人笑。

齐玄素这一路走来，从太平山太平到大雪山行，从云锦山上清到西京府无墟，从北邙山避暑行到龙门府万象，再从地肺山万寿重阳到天苍山青城，所见之风景，竟是无一重复。

        齐玄素没敢胆大包天地直接飞青城之中，而是在早早落回地面，徒步登山。

        蜀州府的心所在名为上清——门总共有四座上清，分别是齐州琅琊府太清山金鳌峰上清、吴州上清府云锦山琼林峰上清、蜀州天苍山青城上清、龙门府北邙山翠云峰上清。

        有灵官查验份，不过见齐玄素是四品祭酒士的打扮，都十分客气，待到齐玄素示箓牒，知齐玄素不仅是全真自家人，更是来自九堂之首的紫微堂，就更加客气。在得知齐玄素的来意之后，甚至亲自为齐玄素带路，这不禁让齐玄素叹，过去他去芦州府、中州府，可都没有这般待遇。

        齐玄素谦逊：“先是跟在青霄旁，受益良多，又得了些机缘奇遇，后来去了万象修，蒙孙老真人谆谆教导，方才跻天人。”

        门中不乏淡泊名利之人，可连境界修为都不在意之人却是几乎没有，毕竟门的本主旨还是在于求长生，若是连长生都不要了，那也未免淡泊过。季人也是如此，他不大在意齐玄素升了四品祭酒士，却惊讶于齐玄素的境界修为提升之快。

        灵官通禀之后，季人也不摆架，亲自迎。

        说话间，齐玄素从须弥中取两个不大的酒葫芦，葫芦上还用篆字写着一个“季”字。

        齐玄素正：“对于季前辈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齐玄素而言，却是铭五的恩。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季教真倒也没有否认，淡笑：“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上清是掌府真人所在，诸位副府主以上清为中心分散于青城各地，季人因为只是挂名，又经常外云游，不怎么事，所以他的居距离上清较远，位于青城的外围，而且十分简朴，就地取材，整以青竹建造而成，几乎与周围的竹林为一。

        季人请齐玄素了竹楼的正堂，虽然竹楼外面看着朴素，但毕竟是副堂主的居，也不仅仅是季人一个人在这，还有他的属，所以着实是仔细打磨过一番，不仅不简陋，反而是多了几分清幽之气。

        季人微笑：“我既然称呼孙老真人为师叔，又是全真之人，自然是‘教’字辈，我叫季教真，全真的真，只是‘教真’与‘较真’二字谐音，从小到大，兄弟朋友们没少拿这两个字开我的玩笑，久而久之，便不怎么提了。”

        齐玄素的运气不错，季人今天没有外云游，而是老实待在天苍山青城。

        太平的机关、大雪山行的白雪、云锦山的断崖、避暑行的远眺、万象的上，乃至于万寿重阳的阵法、青城的竹林，都让齐玄素记忆深刻。

        在两位灵官的引领，齐玄素来到了青城的外围。

        齐玄素轻咳一声，转而：“我听说蜀中总兵官赵福安离开白帝城的时候，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另外，我在化生堂养伤的时候，还有人探望过我。”

        “是万象的孙师叔，他是‘合’字辈的老人，也是一位忠厚长者。”季人，“齐兄弟能得孙师叔教诲，的确是幸事。”

        最为有名的当然是云锦山的上清，所以提及蜀州府天苍山的时候，一般不提上清，只说天苍山青城。

        齐玄素：“说来惭愧，与季前辈相识多时，也多承季前辈恩惠，至今不知季前辈的名讳。”

        有士为两人送上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