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dao士轻轻推开shen旁的女冠，站在凉亭的台阶上，居gao临xia地望着齐玄素，说dao：“虽然我dao门从不因言治罪，但不包括蛊惑人心、妖言惑众，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妖言惑众、居心叵测。”

        姚裴不喜huan招摇，却也不喜huan刻意低调，直接了当地问dao：“你是什么人？”

        dao士认chu了两人都是四品祭酒dao士的shen份，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直接搬chu了靠山：“你们是第一次来万寿重阳gong？家父乃是万寿重阳gong首席辅理。”

        姚裴的回应也只有三个字：“好得很。”

        她在书斋中听到再多，都不如她亲yan所见来得gan受真切。

        齐玄素轻声问dao：“我知dao万象daogong的首席辅理是谁，可万寿重阳gong的首席辅理是谁？”

        姚裴dao：“严格来说，辅理并无首席、次席之分，不过有些辅理德gao望重、地位更尊，所以也被依葫芦画瓢地称作首席辅理，比如孙老真人就是。以此来说，此人的父亲应是张辅理教灵。”

        年轻dao士轻轻挑眉，并未说话。

        这种“我爹是谁”的话题，若是从自己的kou中说chu来无疑是落了xia乘，从别人的kou中说chu来，才能起到震慑人心的效果。

        姚裴继续说dao：“这位张辅理chushen张家，本名张拘灵，天赋极gao，自小修炼‘五雷天心正法’，一shen雷法用于实战攻伐，十分厉害，与同辈兄弟较技时，胜多败少，本来大有前途，不过多年前牵连到了张无恨的事qing之中，被张家冷落闲置，他一怒之xia离开张家和正一dao，加ru了全真dao，改名为张教灵。地师看重他，让他zuo了万寿重阳gong的辅理。”

        齐玄素听明白了，先前他还奇怪地师对待张月鹿好得过分，现在看来，地师绝不是心血来chao，而是一直喜huan从正一dao张家挖人。在张月鹿之前，已经有了张教灵这个先例，甚至张月鹿也动过加ru全真dao念tou。

        严格来说，齐玄素也是从正一dao转ru全真dao的优秀人才。

        如果齐玄素是天师，他多半要忍不住当面质问地师一句：你是什么mao病，就逮着我们一家薅羊mao？

        除此之外，还有李命煌这个李家义zi，本来也是张家女婿，后来却转ru了太平dao，成了李家义zi。由小见大，张家太过注重家族传承而轻视dao统建设，也难怪正一dao江河日xia，逐渐沦为三dao垫底。

        现在三dao对比，全真dao的人数最多，整ti实力势力最qiang，不过也最为松散，neibu派系林立，矛盾众多，难以整合。太平dao的人数和实力仅次于全真dao，不过以李家为中心主gan1，团结一致，上xia一心，矛盾较少，反而最为qiang势，咄咄bi1人。最后便是正一dao，论实力人数不如全真dao，论团结一致不如太平dao，还存在张家太过僵化等原因，沦落到了三dao之末，在张李之争中一直chu1于守势。

        这也可以从金阙的排名中可见一斑，东华真人是首席参知真人，清微真人是次席参知真人，慈航真人则是第三参知真人。

        不过这不意味着正一dao已经是冢中枯骨，它仍旧是三足鼎的一足之一，无法被替代。

        暂且抛开正一dao不谈，只说全真dao与太平dao，类似于当年的大晋与金帐，毫无疑问，大晋的国力更qiang，可就是被国力远不如自己的金帐铁骑打得丢盔弃甲。太平dao类似于金帐，全真dao类似于大晋。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全真dao又像个微缩的dao门，其neibu同样可以分为数派势力，姚家、裴家、齐家等三大世家，又有徐家、上官家、季家等稍逊一筹的世家势力，以及直属于地师的万寿重阳gong一派，这一派类似于大掌教一脉，他们听从地师的号令，不意味着他们与地师chushen的姚家就是一路人。

        反观太平dao，以李家为主ti，然后就是作为左膀右臂的沈家和陆家，再无其他拥有足够影响力的势力。

        两者的整合难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全真dao的局势是，姚家和裴家结成联盟，以地师为主，以东华真人为辅，意图整合全真dao上xia。

        不考虑大掌教的前提xia，地师会把全真dao交到东华真人的手中，东华真人则会再把全真dao交到姚家chushen的姚裴手中，实现两个家族的轮liu掌权。虽然比不得了张家、李家的独掌一dao，却能jin一步加qiang集权，结束几个家族轮liu坐庄的局面，增qiang各种政策的延续xing，jin一步凝聚全真dao。

        其他家族多半不甘心如此，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反对地师和东华真人，可对付一个羽翼未丰的姚裴，却不是什么难事。

        正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月鹿受制于小宗chushen，没有家族的助力，不过正一daoneibu比较和谐，她凭借自shen努力得到了来自正一daoneibu的助力，姚裴有两个家族的倾力相助，却要面对来自于全真daoneibu的其他阻力。

        好巧不巧，张教灵虽然是地师一手提ba，也服气东华真人，但不意味着他会服气地师的晚辈，这些年来与齐家走得很近。只是迫于太平dao的外在压力，全真daoneibu的反对声音才被暂且压制，在应对外敌时，双方还是能够通力协作。

        姚裴此时对上了张教灵的儿zi，颇有些冤家路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