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齐玄素已经成功跻于四千人的行列之中，还想要五百人、一百零八人、三十六人、甚至是至四人的行列之中，当然要改变自己的许多想法。

        齐玄素并没有意见，反正是自家人，谁谁低，他都不吃亏。

        孙合悟顿时气笑：“哪来的字？你现写的吗？你小是不是在哪里看过这个典故，所以就直接照搬别人的回答敷衍我？”

        老真人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扫兴得很，脆赌气不再搭理这俩货。

        齐玄素想了想，回答：“好，好，好。”

        齐玄素认真：“字也好，词也好，意也好。”

        远在万里之外，被老真人念叨的张月鹿正与师父慈航真人一前往玉清，参加玉京的中元节庆典。

        姚裴半耷拉着，仿佛一截枯木，对于此番庆典没有半兴趣，与取走“功烛杖”时的她判若两人。

        黯淡暮中，学们呼朋引伴，陆续登上观星台，共度中元节。观星台上没有坐的地方，学们要么席地而坐，要么自带毯，甚至还有家底厚实的学准备了酒糕等事。

        “如何个好法？”孙合悟又问。

        这一天，万象组织了庆典，无论上还是，同赴风景形胜之地观星台，此山并不，但胜在视野开阔，不远有一方大湖，即是飞舟起落所在的星野湖，在月光星光之波光粼粼，如梦似幻，因此得名。

        人总是要有些理想和信念的。

        六月十五开学，转间一月过去，已经是七月十五中元节，门的三大节日之一。

        门不是一座永远挖不完的金矿，也不是一只会金却不吃不喝不生病的母鸡，众多门人更不是割了一茬还能再长一茬的韭菜。跃居位之后，就算五分想着自己，总要有三分想门，两分想别人，若是想自己想到十足赤金，或是想怎么捞钱享受，或是想怎么更一步，或是想怎么把富贵荣华传承去，那么门的未来又在哪里？

        齐玄素轻咳一声：“的确是似曾相识，兴许是在某本书里看过。”

        孙合悟被扫了兴致，又望向另一边姚裴，只觉得好似一块石，还不如齐玄素。

        如果有一天，上的天真塌来，那么必然要个着。

        正是这四千人决定了门的未来走向。

        老真人不由长叹一声：“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如一个张青霄。”

        

        没有这样的理。

        老真人望着远波光粼粼的星野湖，对旁的齐玄素：“当年李家的大真人奉玄圣之令前来万象学拜访儒门大祭酒，两人就在此地赏月，当时司空大祭酒引用了一句前朝徐阁老之言：‘离九霄而膺天命，何以堪。御四海而哀苍生，心为之伤’。这本是形容帝王，却被司空大祭酒送给了玄圣，不成想，一语成谶，玄圣后来果真膺天命而御四海，你可有什么？”

        老人正是代掌万象的孙合悟，他的旁左右有两位极为年轻的四品祭酒士，一男一女，也不是旁人，正是姚裴和齐玄素。

        至于姚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本就无动于衷。

        放整个门，四品祭酒士大约有三千余人，三品幽逸士满打满算五百人，到了二品太乙士一级，数量更是卡死了，普通真人一百零八人，参知真人三十六人，算上那些已经退隐山林的、不事挂名的、不参加金阙议事的，至多二百人。再加上屈指可数的一品天真士和三品以上的灵官，总共也就四千人左右。

        不能天没塌的时候，个们伸着享受阳光雨，结果天一塌，个把一缩，要其他人一起住。

        今夜上山者，近乎千人之众，鳞次铺排而坐。视野最开阔的绝佳观景之地，品士们无形中与周围其他人泾渭分明，好似一条无形的线，让其他人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其中为首老人须发皆白，着石青鹤氅，姿态略显随意地盘而坐。

        低品士们可以抱怨，可以叫苦，他们的待遇低，权力小，相应的责任和义务也是小的。可品士们不一样，他们享受着最好的待遇，掌握着最大的权力，责任和义务必然也是大的。

        门中谁是个？品士就是个。

江湖游侠、低品士的心态来看待门与己的关系，而应以一个品士的心态来看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