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将这“留声符”收了须弥中，开：“算计人，玩阴谋，不是只有你才会。当初我败给老万，是技不如人，差死在他的手里，我便与他正面交手搏杀。你藏在老万后阴谋害我，我便也来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算不算以彼之还施彼？你也大可去万寿重阳说是我杀了万修武，我也会与你对质，就看上面到底相信谁了。”

        然后便是盲音了。

        难怪门中人人都喜权势，人人都想要权势，三更是为了那个大掌教的位大起戈。

        齐玄素的上司是雷小环，雷小环的上司是东华真人，这是全真的二号人。张月鹿则是被地师亲自提，那是全真的首领，关键齐玄素手中还有证据，天时地利人和，胜负已无需多言。只要是在万寿重阳打这个官司，就算李天贞来了，也得乖乖认罪。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接来就是岳柳离的独白，齐玄素不发一言，当时看来，似乎是齐玄素抵受不住“返魂香”的药力，现在再看，却是齐玄素有意为之。

        “师兄，你先制住这小，咱们再慢慢说话也不迟。”

        她并不觉得她喜齐玄素是一件丢人的事，只是旁人不会这么认为。虽然门一直都在讲平等，但这类不平等的想法又比比皆是，深心。

        然后便是潘粹青的声音：“师妹，你觉怎样？是不是疼得厉害？”

        齐玄素检查了潘粹青的上，张月鹿检查了岳柳离的上，确认两人上没有类似“留声符”的件之后，不再理会两人，一起离开了此地。

        “好，且看我先行拿此人，然后给你气。”

        潘粹青坐在地上，既不说话，也不看人，面若死灰。

潘粹青的声音戛然而止，竭力忍耐。

        岳柳离的脸一白得像纸。

        以前在万象，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了如今，只要他拿到证据，哪怕这个证据来路不那么光明正大，也足以让岳柳离和潘粹青万劫不复。

        就算他窥破张月鹿的份也于事无补了，张月鹿只要一句来救齐玄素就能让他无话可说，而且岳柳离的各种话语反而佐证了齐玄素和张月鹿的亲密关系，外面还有那么多同窗作为证人，他们亲见到张月鹿和齐玄素一同赴宴，所以张月鹿现在此地是合合理的，没有半突兀。

        齐玄素第一次会到靠山的好。

        “天渊，你知龙虎社的时候，我为什么要算计你吗？”

        “……正所谓奸妇人，就算张月鹿信你，别人会信你吗？这可是门，坏了德行，便再无立足之地。万修武死了，是你杀的也好，不是你杀的也罢，都无关紧要啦。”

        张月鹿还是默不作声。

        齐玄素望着岳柳离：“老岳，你是全真弟，我也是全真弟，咱们万寿重阳见。”

        齐玄素又将目光转向岳柳离，脸上有了笑意：“老岳，好算计，真是好算计。我本想套你的话，却不想你给我来了个将计就计，我差就要第二次栽在你的手里。”

        这声音一听就是岳柳离的。

        说着，齐玄素从怀里摸一符箓。

        岳柳离不看齐玄素，反而是望向张月鹿，惨然笑：“我只是没有料到，堂堂张家贵女，竟然真看上了你这个泥，这可真是天之大稽。”

        齐玄素当然没有这种好东西，是他向张月鹿讨来的，他并不说话，只是动手中的“留声符”，有声音响起。

        长生不死可望不可即，可面前的权势，无论大小，却是实实在在。千羊在望，不如一兔在手，这大约就是绝大多数人的心态。

        岳柳离立时认了这符箓，失声：“‘留声符’！”

        岳柳离已经说不话来。

        直到此时，才现了齐玄素的声音，唯有“好算计”三个字。

        到了此时，潘粹青算是知齐玄素为何能年纪轻轻就走到五品士的位置上，的确不能小觑，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齐玄素又望向潘粹青，再次动“留声符”，后面还有声音：“姓齐的，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这也是张月鹿为你向地师求来的？她倒是大方！”

        齐玄素再次接过话，说：“老岳，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毕竟这里不是荒郊野外，而是龙门府的太平客栈，谁敢在这里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