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来当然不是为了争功摘桃，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却是不能说来。

        李命乘当然不可能去找雷小环求证，只能深深看了枷锁在的叶秀一。

        便在这时，张月鹿终于到了，她因为换衣裳和卸去易容伪装的缘故，耽搁了片刻，却也不会耽搁太久。

        齐玄素当然没有手令：“只有雷真人的令，若是李副堂主不信，可以亲自找雷真人求证。”

        李命乘猛地转望向张月鹿，面对这个曾经的属，勉挤一个笑容：“张副堂主。”

淡，“沐主事可以走了。”

        地牢中陷了短暂的沉默，最终李命乘打破了沉默：“走。”

        北辰堂的人沉默着跟随李命乘离开了地牢，李命乘回看了地牢的大门，冷冷地哼了一声。

        此时的张月鹿着四品祭酒士的正装鹤氅，腰间挂着天罡堂副堂主的腰牌，手中还拿了一把雪白拂尘。在她旁则是五品士打扮的齐玄素，就没有张月鹿这么文雅了，手中拿着横刀，腰间挂着火铳，只有眉心位置的铳伤还未完全愈合。

        李命乘的目光转向齐玄素，语气微冷：“你是？”

        面对张月鹿，李命乘并不像对待沐妗那般，十分灵活，又换了一个说法：“那就联合办案，我们两家联合审讯，在审讯犯人这方面，还是北辰堂更专业一些。”

        沐妗有些畏惧李命乘，却也不肯退让：“李副堂主，我们副堂主说了，她要亲自审讯嫌犯。”

        沐妗立刻来到张月鹿旁，将方才的经过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张月鹿听完之后，一摆手中拂尘：“李副堂主要把犯人提走？”

        “在。”齐玄素应了一声，望向李命乘，“启禀李副堂主，这次缉拿嫌犯是雷真人亲自令，天罡堂的张副堂主也只是协助拿人。若是李副堂主想要联合审讯，不应询问张副堂主的意见，而应询问雷真人的意见。”

        关键这里是真武观，不好用，直接抢人理亏的是他，授人以柄。

        这一大帽扣来，沐妗哪里敢接，不过她也有几分急智，立时说：“张副堂主绝无此意，不过协同办案，总要互通声气，李副堂主直接把犯人提走，我们无法向张副堂主交代，还是请李副堂主暂等一二，待到张副堂主到了，两位商议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之后，再行交接也不迟。”

        齐玄素平静地与李命乘对视，不卑不亢：“在是紫微堂主事士齐玄素，隶属于紫微堂雷真人。”

        叶秀则是有几分庆幸。

        “照规矩，北辰堂主掌刑名之事，理应由我们行审讯。”李命乘的语气不再像方才那般咄咄人，却也透着决。

        李命乘眯起睛，没有说话。

        “金阙让我们各堂之间协同办案，你们抓人，我们审讯，这叫协同办案。你们抓人，你们审讯，这就不叫协同办案。”李命乘慢条斯理，“难……张副堂主要违抗金阙的命令？”

        张月鹿：“此次赶赴金陵府查案，金阙令要各堂之间联合办案。纵然是北辰堂主掌刑名之事，也并无独断专行的权力。”

        真要落在了李命乘的手里，他可能活着离开此地，也可能直接丢了命，风险太大，两相比较，还是天罡堂更为稳妥一些，最起码不会危及命，天罡堂还要让他作证呢。

        张月鹿不置可否：“虽然是各堂联合办案，但也有主次之分，这次便是以紫微堂为主，齐主事。”后半句话却是对旁人说的。

        沐妗后退一步，却不让开，声：“既然案紧急，那么李副堂主为何不早早去捉拿犯人？却守着地牢，我们前脚回来，李副堂主后脚到了，倒是好灵通的消息。”

        虽然张月鹿曾经是他的属，但两人如今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张月鹿前程远大，一个参知真人是跑不了的，若是运气好些，甚至有望角逐八代大掌教，而他这辈已经可以一看得到，天一个真人之位，参知真人想都不要想。

        “可有雷真人的手令？”李命乘还是不甘心。

        李命乘面无表：“案紧急，哪容得片刻耽搁拖延？误了大事，你可愿负这个责任？让开！”

        张月鹿走来：“李副堂主。”

        至于真人之位，在李家实在算不得什么，所谓“一门七真人”可不是七位二品太乙士，严格来说，这里的“真人”是指参知真人、平章大真人，包括一位副掌教大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