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伤。

        他向张月鹿的坦白了许多，可仍旧隐瞒了许多。他何尝不想开诚布公、以诚相见，只是……

        张月鹿的酒量要更好一些，修为也要更一些，睛中闪着光，灿若星辰，脸上泛着红晕，明艳动人。

        喝了酒的张月鹿脸通红，看不有没有害羞脸红，笑：“我有什么好看的。”

        张月鹿放酒杯，伸手在齐玄素的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然后齐玄素发现了张月鹿的偷瞟，立刻扭望去，

        张月鹿用齐玄素的话答：“当然是看你了。”

        齐玄素也随之望去。

        此时天将近黄昏，夕阳西，将整个湖面映成橘红颜。

        齐玄素：“准确来说，是苏染想要杀我。青丘山一脉的狐狸们实是太平的异类，竟然是个卫士，她认为紫仙山是门的污，意图将紫仙山毁去，所以刘复同是她的绊脚石，她要将刘复同拿。我发现了蛛丝迹，她也要将我灭。可惜，她小瞧了我，结果就像万修武一样，死在了我的手中。”

        齐玄素只是盯着张月鹿看，不说话。

        张月鹿若有所思：“看来想知此事的全貌，只能去询问东华真人了。”

        他为何哀伤？

        齐玄素表示赞同。

        这已经不知是两人的第几次对视。

        齐玄素也举起酒杯，与张月鹿轻轻一碰。

        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从最开始的些许羞涩，到现在已经变得愈发熟练和坦然。

        只是不等张月鹿开发问，齐玄素已经驱散了这些许忧伤――他本就不是喜伤悲秋之人。

        便在此时，张月鹿调整好了心，又偷偷地瞟向齐玄素，却发现齐玄素怔怔神，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神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初相识时的好奇又从张月鹿的心底翻涌来。

        齐玄素用张月鹿的话问：“看什么呢？”

        “你把苏染杀了。”张月鹿自始至终就不相信是第八天养杀了苏染，只是没有证据。

        张月鹿举起酒杯，微笑：“那……为了咱们的通力协作，我敬你一杯。”

        张月鹿长长叹了气：“经你这么一说，我差不多明白了。无论苏染的发是什么，这都是一场斗，若不是他们斗，这桩案也不会暴来。不过你才是关键，如果不是你杀了苏染，那么紫仙山的局势不会失控，正因为你杀了苏染，事闹大，这才遮掩不住，而且因为事发突然，紫仙山背后的那些人甚至来不及补救，只能匆忙灭，从这一上来说，你才是首功，东华真人把你升为主事士也在理之中。”

        张月鹿最后问：“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就是紫仙山的事。现在看来，紫仙山大案其实是江南大案的延续，两案并审也是早晚的事。你去紫仙山也是东华真人的授意吗？”

        张月鹿毕竟是此案的经办人，对于案是了解的，：“于是你们就联合另一个主事士苏染把刘复同拿了。”

        醉看人，齐玄素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齐玄素苦笑一声：“这其实是个巧合，若非为了躲避‘客栈’的杀手，我是不会走紫仙山的。到了紫仙山后才发现石门县因为连环杀人大案而被青鸾卫封锁，负责查案的人便是老熟人第八天养，我起初没有多想，只想着帮他破了案。没有想到，这个案越查越大，各种线索都指向了主事士刘复同。”

        张月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望向亭外湖。

        齐玄素：“若是没有苏染，我们连天乐都不去，不过当时我就觉得蹊跷，因为苏染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所以事后我又去见了苏染。”

        过去的那些年里，他经历了什么？

就对上了，我觉得把柳湖送去辽东，应该与这位前江南府掌府真人有关。我之所以去龙门府，就是要接上柳湖。至于是谁把柳湖安排在龙门府，我也不得而知。”

        齐玄素笑：“分明是咱们两人通力协作，这就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通’。”

        “当然是看你了。”都说酒壮怂人胆，更何况齐玄素本就不是什么怂人。

        不愧是专供天人饮用的“醉生梦死”，齐玄素立时有了八分醉意，昏昏沉沉，不得不以修为化解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