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继续说：“这件事要怪王报岳他们自作主张，先是杀了一个士绅，后来又遇到一个黑衣人，王报岳想冒用这个黑衣人的份，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不仅没有得手，反而暴了份。”

        沈明书神不变，似乎没有听到这番侮辱言辞，平静：“妇人之见。你知不知如今门争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两边都想拿住对方的痛脚，大人们在上面拿着刀斗，却刀刀砍向底的人，江陵府的袁家就是前车之鉴，我们沈家和李家是姻亲不假，可真要了什么纰漏，谁也保不住我们，懂吗？”

        “你要把贵儿送到县衙的大牢去？你到底想什么？”妇人厉声质问。

        “怎么回事？”沈明书皱起眉。

        妇人压怒气：“仅仅是两个外乡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这二十年都活到狗上了吗？”

        城隍庙位于城外，一来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待到车从城隍庙返回城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来。

        沈明书稍稍抬了嗓音，向外面驾车的老仆吩咐：“去城隍庙。”

        侍女迟疑了一，说：“应该就是此人，只是不能确定这两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侍女轻声应，不必车停，直接起离开了车，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声音。

        “黑衣人。”沈明书喃喃，“该不会是那个与许寇同行之人吧，难他们在试探我们？”

        从金陵府到帝京城，运河路三千五百里，要过十二个钞关，又称“厘关”，大玄朝廷为方便漕运衙门理，也是受到门影响，从帝京开始算起，第一个钞关为第一关，依次以数字代称。

        沈明书微微：“去准备一，先看看能否把他从陆路送走，如果不能把他送走，那就好让他留在芦州的准备，绝不能让他活着落到南边那些人的手里。”

乘车前行。

        只是沈明书对于这位正妻的态度颇为冷淡：“你来这里什么？”

        妇人仍不甘心，还要说话。

        了车回到府上，在齐玄素和许寇面前十分平易近人的沈明书对众多低行礼的仆役视而不见，穿堂过廊，径自来到自己的书房。

        沈明书居临：“人前教，背后教妻。”

        一直沉默不语的侍女终于开：“王报岳没有走掉。”

        再看周围人的恭敬态度，这位妇人的份并不难猜，正是沈明书的正妻、沈玉贵的生母。

        侍女说：“第十一关那边是老钱的人，老钱安排他们在第十一关分别上了一艘货船和一艘客船，然后到第六关船，没想到在我们这边的第九关了纰漏，除了王报岳，其他人都死了，如今已经惊动了黑衣人，布重重罗网，王报岳没有办法，只能来找我们。”

        沈明书猛地一巴掌摔过去，不仅让妇人上的话语咽了回去，也把妇人扇得整个人扑在地上。

        “这伙海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沈明书冷哼一声，“王报岳在哪里？”

        沈明书没有说话。

        仅从相貌而言，沈明书两鬓斑白，气态儒雅，与这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站在一起，不说年轻时是何等天造地设的一对，就是如今年纪大了，仍旧是珠联璧合。

        此时书房中已经等了一人，是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旧可见年轻时的貌。

        至于沈明书去城隍庙了什么，只有充当车夫的老仆一个人知。

        沈明书示意仆役侍女全都退，然后淡淡：“慈母多败儿，我这个父亲疏于教，被人说是‘养不教，父之过’，我也该略尽为人父的职责，所以让他去牢里好好思过一番。”

        侍女：“暂时安排在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