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与其说是在与柳湖商量，倒不如说他在自问自答。

        至于紫仙山一事，似乎与七娘无关，可一手促成这笔“生意”的正是七娘。

        就算七娘有些谋划，可没害他，更没有迫他如何。

        齐玄素没去深思，也不想去深思。

        齐玄素沉：“张青霄和裴真人要去江州继续查案，我们不好与他们同行。可这个案与太平有关，若是从陆路经过太平的地盘去往直隶，风险也着实不小。却是两难。不过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沿着大运河乘船北上，一路都在船上，可以不城不住店。”

        沈玉崒的事就不必多说了，那是齐玄素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七娘手把手教的。

        亲娘对待亲儿也不过如此了。

        路，海路，陆路。条条大路通直隶。

        经过了紫仙山一事之后，齐玄素真真切切受到了太平到底是怎样的庞然大，可以调动几百号江湖好手的袁家，说灭就灭了，上午还大宴宾客，晚上就付之一炬，甚至不必太平或者李家亲自动手，只是李家的外围势力面收拾残局。

        什么叫恩同再造？这就是了。

        不过齐玄素也有优势，那就是目标小，太平不太可能注意到他这个小人。

        柳湖问：“魏叔叔，我们接来还去江州吗？”

        殷小姑娘从背上了来，向齐玄素别：“我该回去了，你以后要是有事，就开这扇门。对了，你的也可以寄存在这里，它能自己过来，我会帮你代为照看。”

        没有七娘，他不会有今日的一玄通和光明的前途，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游方士，张月鹿是天上可望不可即的天上仙，裴小楼和雷小环是不会正看他的大人，岳柳离和万修武更是他一辈也难以追上的年轻俊彦，当年的那些仇怨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如果没有七娘暗中保驾护航，那么齐玄素是否就能见到太平的手了？还是说，七娘不止杀了诸葛永明一人？

        齐玄素早就知七娘不简单，却又没想到七娘这么不简单。

        现在回想起来，凤台县争夺“玄玉”，着实是蹊跷，太平竟然只派了一群普通青鸾卫和两个试百，再没见到其他太平之人。就算太平有着不想引起正一和全真注意的考量，也还是不太合理。

        想来又能如何？本来仿佛母的两人生隔阂，然后个孤家寡人？

        想到此，齐玄素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齐玄素闻言看了“步月”一，：“那就多谢殷姑娘了。”

        且不说七娘是他的救命恩人，若非七娘，他早就成了人家的刀亡魂。就算他侥幸活了来，没有七娘的帮助，不要说给师父报仇，连仇人是谁都不知。

        没什么意思。

“步月”晃了晃脑袋。

        这三件事，都与七娘有关。

        正因如此，齐玄素从不肯去深思七娘种种举动背后的深意。

        齐玄素收起女鬼，只剩“步月”和柳湖。

        哪怕正是他这个小人搅动局势，抢走了“玄玉”，杀了沈玉崒，杀了苏染，间接导致紫仙山大案爆发，可太平并不知。

        现在要他从太平和李家的心势力范围横穿过去，说不心虚，那是自欺欺人。

        齐玄素收敛思绪，最终有了决定：“我们走大运河的路。”

        如果说七娘代表了清平会，那么参照“天廷”与太平的关系，清平会又是谁的外围势力？正一？还是全真？亦或是这些年来始终沉寂的儒门？

        殷小姑娘转走回门之中，这由齐玄素开启的门迅速缩小，最终化作一个黑，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