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阴继续说：“随着皂阁宗灭亡，这平天冠中凝聚的气运也不断失，只是因为地上鬼国仍旧存在，所以还不曾彻底消亡。又因为平天冠不能离开鬼国天，所以门没有将其带走。或者说，对于掌握了天半数香火和昆仑龙脉的门而言，这些许气运实在算不得什么，于是就留给了我们，这便是白夫人所说的为数不多的家底之一。”

        “问得好。”殷九阴笑，“我也还是那句话，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我们不止百岁，前也的确没有什么难，可总得往后看，想一想百年之后。”

        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谓是极为诚恳了。

        齐玄素心中已经有所预，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山河龙脉被称之为地气，人心所向被称之为香火愿力。

        气运，分为两分，一分因山河龙脉而生，一分因人心所向而生，两者合而为一，便是气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气运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神力，兼顾地仙和神仙之长，远于古仙们的各种神力，甚至可以抗衡天伟力。

        齐玄素也看得来，如同巨人的万师傅怎么看也不像是画符念咒的角，不抡胳膊挥拳都对不起他这么大的块。至于殷九阴，从他方才展的手段来看，应该是一名方士，擅长以虚化实，假为真。

        殷九阴望着平天冠，缓缓说：“当年的鬼国主人自称‘幽冥天’，建造地上鬼国，组建鬼军，甚至仿造了一座帝京城，这平天冠便是他的遗，可以说汇聚了当年皂阁宗的气运所在。”

        这大概就是白夫人只问什么、怎么却不反对的原因。

        齐玄素忽然想起，万师傅曾经说过，此地的尸还够百年之用。再往远想，门曾经有人主张毁去鬼国天。如果有一天鬼国天不存在了，那么万师傅、殷先生、白夫人难免要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不能将全希望寄托于门的安排上面。

        换而言之，殷九阴也不知去路在何方，倒像是临时起意，赌上一把。毕竟一百年太远，谁也无从预料。

        殷九阴笑了笑：“说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小友本只是平平无奇。可这块‘玄玉’却是不俗。如果是小友无意中得来，那就说明小友是天命所归之人，有大机缘在，日后前途无量。如果是长辈赠予，那就说明小友后牵扯甚广，日后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无论是哪一，都足以让我们三只孤魂野鬼赌上一把，若是成了，自然最好。若是不成，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只是一注定要消亡的平天冠而已。”

        

        殷九阴将手中的平天冠送到齐玄素的面前：“我想，这件东西对于小友会有用。”

件东西”。

        殷九阴走上前去，双手捧起平天冠：“这平天冠原本由万师傅负责保，大概是万师傅觉得太麻烦吧，毕竟照门的说法，万师傅更接近武夫，对于这类东西不怎么兴趣。而且万师傅的确有些虎大意，便交给了白夫人保，没想到白夫人竟然把它藏到这里来了。”

        殷九阴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先给了，然后才知怎么。

        每每王朝末年，人心尽失，丢城失地，自然也就气运已尽。

        “只是一个人而已。”殷九阴仍旧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在必要的时候，请小友在力所能及的况拉我们一把，仅此而已。”

        齐玄素苦笑：“殷先生这般看得起我吗？”

        齐玄素沉默了片刻，：“不知殷先生想要我什么？”

        齐玄素没敢直接伸手去接，而是望向殷九阴，问：“既然是为数不多的家底之一，那么殷先生为什么要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