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凌阁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说：“我们这些人，本质上也是才疏之人，擅长阴谋，却没有堂堂皇皇的阳谋，更没有执掌门的能力，至多就是谋求一个拥立之功。门之所以无法改变，是因为门是天，天怎么去变？所谓变天，风霜雨雪，晴天阴天，其实还是那片天，变的只是表象，而非本质。想要真正去改变，必须日月换新天，重开一片天，就好似开天辟地一般。我们这些庸碌之人如何能到？”

        宁凌阁：“这当然与玄圣的理念背而驰，可现实就是这么一回事，门需要一个合格的大掌教，注意，是合格的大掌教，有能力，有担当，无私念。说白了，我们这些人与盼明君清官的普通百姓也没什么不同，太上说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不过刚好是反了过来，大掌教宽仁，我们便肆无忌惮，大掌教严厉，我们便收如履薄冰。没有大掌教，自然是一片乱象。”

        宁凌阁又：“人之迷，其日固久。如今门上，谁又不迷茫呢？谁是正？谁是邪？什么是福？什么是祸？圣人又在何方？”

        宁凌阁继续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维持现状，最起码能苟延残一段时间，也许千秋万代之后，会证明你是错的，可那已经与你没什么关系了。正是我死之后哪洪滔天。对于志大才疏之人，这是一个死结，原因仅仅在于四个字，能力不足。能者居之，不是说说而已。”

        张月鹿疑惑：“如今的门，仅仅是一个大掌教的问题吗？万钧重担系于一人一念之间，这是玄圣极力否定的事。而且太上说无为，难就什么不吗？”

        宁凌阁顿了一：“当然，现在还没到要改天换日的地步。所以我说这是一个人的问题。”

        张月鹿一时间无言以对。

        “一个人。”张月鹿皱起眉，轻轻重复了一遍。

        

说：‘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张月鹿陷到沉默之中。

        张月鹿立刻回答：“太上是说：宽松的环境会让百姓知足而安分守己，严苛的环境会让百姓逃遁。遭受祸患也能否极泰来，安享荣华也可祸从天降，有谁能知福祸何时转化？注定难有定论。正能转化为奇，善能转化为恶，世人因此困惑许久。圣人能明白矛盾极必反、矛盾会相互转化的理，因此世的时候，讲究原则而不会锋芒必，使人信服而非屈服，事正直而不是倔，璀璨而不夺其目。”

        张月鹿望向宁凌阁，轻声：“现在算什么？”

        宁凌阁：“知对错很容易，正确的事很难。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作为一个有了相应地位之人，在发现脚的基开始腐朽之后，你是否愿意维持延续现状？如果你选择维持现状，那就是门的罪人。如果你不愿意维持现状，可你的能力又不足以开创一个新世。怎么办？”

        宁凌阁最后说：“慈航真人、东华真人、清微真人，我都不看好，他们都是一将之才有余，万乘之才不足。可惜，不说玄圣，就是东皇、五代大掌教这等人，也不见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