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xia坠的过程中，齐玄素的思绪开始飘飞。

        他不是万事先顾自己吗？不是天大地大活着最大吗？这次怎么就冲动了呢？似乎没怎么深思熟虑，就xia意识地地作chu了决定。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什么悔意。

        这算是十年饮冰，难凉re血吗？

        在齐玄素的周围，不断有飞舟的碎片掠过，如同火焰liu星。齐玄素缓缓松开老dao人的shenti，望向xia方白茫茫的一片。

        终究是要死了吗？

        他有太多的不甘，想要脱离清平会，想要佩慧剑，还想要在大真人府中迎娶张月鹿。

        一切终成泡影。

        ……

        两截飞舟残骸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俯冲，此时飞舟上已经没了活人，不断炸裂的阵法和汹涌的大火夺去了所有人的xing命，亦或是直接被气浪炸飞chu船外，除了拥有司命神力的老dao人，gen本没人能生还。

        张月鹿靠着背后的一对纸翼在罡风中随波逐liu，看着化为乌有的一切，失魂落魄。

        她的双yan中满是痛苦、自责、仇恨，泪shui划过脸颊，向xia方落去。

        痛苦。是因为她失去了齐玄素，可能是永远地失去了，而昨天那番醉话，似乎还在耳边回dang。齐玄素终是没有等到自己的六品dao士，以七品dao士的shen份来到玉京，又以七品dao士的shen份离开了。

        恍然回首，从七月十五中元节的初见，到共赴西域之行，再到十月十五xia元节的人约黄昏后，最后到除夕夜的一场醉话，终是没有等到正月十五上元佳节，这五个半月的时间，恍如一场大梦。

        梦醒时分，只剩xia苦涩。

        自责。她明明已经预gan到了威胁，为什么还要在大年初一离开云锦山，如果再等半个月，等到正月十五，那时候会有大批gao品dao士乘坐飞舟返回玉京，除非是巫罗亲自chu手，否则绝不会chu现这样的事qing。

        仇恨。张月鹿心中除了哀和悲，还有怒和恨。

        她不是一个悲悲戚戚的xing格，更不会遭遇挫折后躲起来哭哭啼啼。

        圣廷说：“以yan还yan，以牙还牙。”

        儒门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这一刻，她在心中发誓，定要血债血偿，不放过任何一个灵山巫教的成员，当然也包括古仙巫罗，哪怕用长达百年的光阴去复仇，也在所不惜。

        ……

        这是一个支离破碎、濒临崩溃的残破dong天，千疮百孔，只是因为足够庞大，所以才能经受时间长河的冲刷和洗礼，还未曾彻底毁灭。

        一片四分五裂的大地，ru目所及，寸草不生，沟壑纵横，只剩xia茫茫焦土。遍地白骨尸骸和破碎的法qi兵刃，还有如同小山一般的巨大兽类白骨。

        在dong天的尽tou，一座黑沉沉的大山雄立于天地之间，遮蔽了大半个天幕，看不到山ding。在gao山周围，还有许多碎裂的山峰悬于半空之中，它们并非是静止不动，而是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移动，仿佛是阳光中可见的尘埃。

        更远的天际尽tou，则是一片空间扭曲错乱的景象。隐隐约约之间，还能看到许多接天连地的雷电，闪烁不定，哪怕是相隔极为遥远，也能gan觉到极为骇人的威势。

        那座好似通天之gao的黑se大山无疑是整座dong天的he心，而越是靠近那座黑沉沉的大山，空间中扭曲的裂痕也就越多，好像一daodao遍布于天幕之上的沟壑，交织成一张罗网，成为了大山的屏障。

        在黑se大山的山ding位置，有一个已经熄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巨大火堆，每gen焦木，每一dian灰烬，都浸染了古老的气息。

        若是仔细看去，在火堆的深chu1，灰烬的xia方，还残留着diandian暗火，微弱的火星忽明忽暗，就像正在眨yan的血眸，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