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白雾茫茫,不见齐玄素的影。
齐玄素顿时陷到两难境之中。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平常时候也就罢了,如今正是齐玄素戒心最重的时候,他相信澹台琼用得这种作手段。
女朝着栏杆方向努了努嘴:“还没照面呢,就直接去了,真是开了。”
齐玄素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钟楼只有一条上的路,此时已经被登楼的女占据,另一边则是断崖,从上向望去,钟楼的墙和和断崖的岩几乎是笔直一线,甚至连个边沿凸起都没有,方就是万丈深渊。
其实江湖也好,庙堂也罢,许多手段都是异曲同工,没什么之别,江湖上的三滥手段同样可以用在其他地方。
只有真正的实权大人才能将这种事压去,齐玄素一个小小的七品士,哪里敢以试“法”。
女狠狠一跺脚:“什么人啊?我就这般可怕吗?”
不多时后,又听得登楼的脚步声响起。
另外两人神华敛,显然不是庸手,是张玉月临时从大真人府找来的帮手,保证能够擒齐玄素。
片刻后,又有三人上楼,为首之人正是张玉月,她却是没去大真人府喝腊八粥,毕竟是张家千金,别人觉得珍贵的腊八粥,她还真不怎么在意。
儒门毕竟曾经是天正统,门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儒门习气,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也将“奸妇人”视作不成文的规矩。
然后齐玄素五指如钩,刺崖之中,固定形的同时顺势“青渊”。
这番心思不可谓不可巧妙,实是人意料之外,接着齐玄素凭借双臂十指,有如虎游墙,就这么十分惊险地顺着崖向外爬去。
不过如此一来,又牵涉到一个问题,心学兴起之后,世风气已经大为变化,门不再像过去那样重视女名节,可还是继续沿用“奸妇人”的规矩,有人见代价变小了,有利可图,又利大于弊,便诬告成风。
张玉月快步走到栏杆旁边,凭栏望去,只见得云雾茫茫,齐玄素早已逃得不见踪影。
所谓“奸妇人”,是古代之法。只要女豁脸面名节不要,指认某个男与自己有染,说是谁就是谁,不需要任何证据,然后便可让男败名裂。盖因理学对女名节极为重视,女指认奸夫之后,同样是败名裂,甚至付的代价比男更大,所以很少有女会胡乱诬告。
张玉月环顾四周,不见齐玄素的踪影,皱眉问:“人呢?”
那么会是什么手段呢?
女终于登上钟楼,与齐玄素打了个照面,她扬起一个笑脸,刚刚说了“公”二字,脸上的表就骤然凝固。
齐玄素在见到这名女瞬间,脑海中三个字“仙人”,这是江湖上很常见的手段,以貌女为诱饵,设置骗局诈取钱财。不过齐玄素很快便否决了“仙人”,变成了另外五个字:“奸妇人”。
一时之间,女直接愣在原地。
直到此时,女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栏杆旁边,探,向望去。
真要遇到这种事,只要两人曾共一室,不真的假的,都是有难辩,就算是品士,也免不得要破血,不死也要脱层。就算是把膛剖开,以证心迹,那又如何,至多是围观之人各自散去,可名声已经坏了,剖开的膛也没法恢复如初。
女的形随之步步登,当女的上半钟楼二楼的地面时,齐玄素已经退到了钟楼的边缘,后背靠在栏杆之上。
惕,缓缓向后退去。
齐玄素当然不是要自寻短见,在落过程之中,他已经了腰间的“青渊”,然后调整形,顺势刺钟楼方的崖之中,凭借着堪比武夫的横魄,生生止住了落的趋势。
只见齐玄素向后倒去,坠向方深渊。
江湖走得多了,心也不会净到哪里去,齐玄素总是不惮以最大恶意揣度别人,前不久他刚刚得罪了澹台琼和张玉月,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一直暗暗防备,思来想去,澹台琼不会在云锦山直接取他命,却会用一些其他手段。
女不紧不慢地登楼,每一步都好似踏在齐玄素的心之上。
如此一来,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提前准备的手段通通用不上了。
张玉月心中大恨,狠狠一拍栏杆:“好生狡诈的小!果然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