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像极了李家人,可惜没有李家的。”澹台琼冷冷。
“你说什么?”澹台琼微微皱眉。
齐玄素轻声:“伯母说了许多,说得很好,我受教了,不知伯母还有什么见教?”
澹台琼视着齐玄素:“我不否认青霄的光,也丝毫不怀疑我女儿的聪慧,可她毕竟年轻,少了许多人生的经验,未必能看透表象,这个时候,就要长辈的来帮扶一把,帮她少走弯路。”
澹台琼第一次陷到沉默之中。
齐玄素好似一无所觉,平静:“我相信伯母是杀过人的,杀人讲究稳准快,找到弱,一击毙命,而不是在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时间。现在伯母想要‘杀人’,可我并不是致命要害,伯母在我这里多少刀,也是无用。就算伯母杀了一个齐玄素,也许还会有张玄素、李玄素、徐玄素、秦玄素,伯母杀得过来吗?”
不过最为愤怒的还是澹台琼,张月鹿的这番话无疑是彻底挑明了母女二人之间的矛盾。只是于母亲的天,她的满腔怒气并未直接对准女儿,而是对准了女儿边的齐玄素。
澹台琼眯起双,盯着齐玄素。
张月鹿与齐玄素对视,面带寒霜,不掩怒意。
澹台琼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小觑这个年轻人了,装模作样,绵里藏针,能力、相貌、品也不差,如果有个差不多的家世,倒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女婿人选。
齐玄素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难伯母也是用对待我的态度对待丈夫和女儿吗?”
齐玄素认真思考了片刻,终于是开:“如果伯母觉得我是你中的‘他们’,那么伯母可太看我了,青霄一直怪我不求上,小富即安。”
齐玄素在短暂的反击之后,又陷到沉默之中,让澹台琼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齐玄素:“伯母知用不同的态度面对不同的人,就不许我用不同的态度对待不同的人吗?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难非要我杀气腾腾地面对朋友,和蔼可亲地面对敌人,这才算是真实吗?”
澹台琼叹息一声:“可惜了。如果你真姓李,你所有的缺都会变成优,我也会心甘愿地输给你,毕竟你就像我说的那种人,能屈能伸,仿佛野草,哪怕是扎于石里,也能顽生长。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换成世家弟,只怕早已拂袖而去,可你却忍了来,不卑不亢。但是……”
齐玄素和澹台琼一起循声望去,只见张月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
不怎么说,张月鹿都算是天师的侄孙女,无论谁娶了她,也许不能从他们夫妻二人这里借力,却一定能从大真人府张家借力,甚至还能从地师和慈航真人那里借力。
澹台琼:“你不是青霄父亲那样的温良脾,你心里有一戾气,还有这一杀气,如何也与温良恭俭让搭不上关系。所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齐玄素忽然打断:“伯母杀过人吗?”
齐玄素不卑不亢:“难伯母是用这种居临的说教态度去面对天师?如果是,那么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那么伯母也是装模作样吗?”
齐玄素只能低去,不与张月鹿对视。同时心中苦笑,看来他的这番话让张月鹿很是不快,毕竟保守的张月鹿甚至考虑过去全真家,哪里会招惹那么多的“玄素”。这也并非他的本意,只是用来回击澹台琼的随一说而已。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理,事的关键不在于张月鹿带回的人是谁,而在于张月鹿本,只是因为张月鹿是她的女儿,而且还是已经长大自立的女儿,她又能如何。
对自及他人狠手,无所不用其极,比起世家的吃相更为难看。不过与真正成大事业的人不同,这种人往往因野心过于烈专注人地而忽略其他,少了几分最重要的格局,很难走到最后。”
可惜,没有家世的支撑,前面的那些便没有什么意义。有能力的人很多,有足够家世的人很少,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理。
澹台琼一怔,随即涌上一怒气和无法抑制的沉重杀机:“杀过如何,没杀过又如何?”
便在这时,一个冷淡嗓音响起:“没有什么张玄素、李玄素、徐玄素、秦玄素,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之所以改变主意,只是因为齐玄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