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想了想：“地师不是很看重你吗？你不如求求地师。”

        齐玄素没有急着发表自己对此事的看法，而是说：“你平日里无论公开还是私，都称呼我们的真人为掌堂真人，到了自己家，反而成了老家伙。看来这些人已经让你不满许久了。”

        这段时间以来，齐玄素也逐渐摸到了张月鹿的，她多少有些逆反心理，谁要是迫她什么，她就偏不什么，只怕是这位澹台夫人适得其反了。

        张月鹿淡淡：“许寇发妻亡故，又是齐州府，还当众撞过我，你说我能看上他，你自己信吗？你都不信，我娘怎么会信？反倒是你，如今堂里不是许多人都觉得咱们两人关系不一般吗？我看正合适。”

        齐玄素问：“此话怎讲？”

        张月鹿忽然：“颜明臣，三十岁，如今是四品祭酒士，归真阶段的炼气士，在江南府主持一府之地，也算是年轻有为。在众多世家弟中，算是佼佼者。我升四品士去万象的时候，他也刚好升四品士，于是相识。照年龄辈分，我该称呼一声世兄，当时没有多想，只当普通朋友。可此事不知怎么被我娘知了，非要我今年回去过年，见一见这位世兄。”

        张月鹿望向齐玄素，正：“天渊，我不求。这个忙，你帮不帮？”

        齐玄素心中生几分不妙的预：“三十岁的四品祭酒士，也算是年少有为。只是你跟我说这个什么？”

        张月鹿一声长叹：“可以这么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事坏就坏在这里。”

        “没什么可是。”张月鹿摆了摆手，“你现在已经不是七品士，而是六品士，曾经亲手斩杀了一位罪民公爵，还不到二十五岁，未来可期。关键是，临大事有静气，我需要一个不会怯场之人。”

        齐玄素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住。

        张月鹿停脚步，上打量着齐玄素。

，才算是修复了张李二家的矛盾。可说是修复，实则是将反对声音全镇压而已，张家和李家都有人死在玄圣的手中。南张北李，从来都不是一句虚言。这么多年过去，张、李二家一直都是分分合合，可总的来说，还是维持对抗的态势，我对李天贞手，落了李家的脸面，张家的许多老家伙都是乐见其成，姑且还能算是一致对外。”

        齐玄素接女不多，可不意味着他心思迟钝，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张月鹿用看傻的目光看着齐玄素：“你是不是忘了张家还有位天师？你让地师去张家的家事，那么置天师于何地？求助地师是最后的选择，意味着我打算离开正一，加全真。”

        过了好一会儿，齐玄素才回过神来，急声：“我一个小小的七品士，昆仑阶段的散人，没有家世背景，去跟一个四品士正面交锋，还要顺带对付以令堂为首的一众张氏族人，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齐玄素见张月鹿自信满满的样，又：“既然如此，你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许寇就不错。”

        张月鹿：“都是些不知隔了多少辈的亲戚，平常时候看不到他们，到了这个时候就来指手划脚，很是烦人。”

        齐玄素：“可是……可是……”

        张月鹿笑了笑：“我会打无准备的仗吗？那些主要敌人都交给我，你看戏行了。正所谓‘挟天而令诸侯’，你就是那个傀儡天，什么也不用，令诸侯的事由我去。”

        果不其然，就听张月鹿接着说：“世世代代交好，便是世交。长辈们自然想要让这种交延续到一代，如何延续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联姻，在这种事上，那些老家伙们同样是乐见其成。”

        齐玄素细细咀嚼张月鹿话语中透的信息：“你的意思是，李天贞是外敌，而这次是患。”

        张月鹿轻声：“你不是一个人吗，独自留在玉京城过年也是冷冷清清，不如陪我回家过年？”

        张月鹿解释：“其实我爹还好，关键是我娘。如果我这边正跟颜明臣周旋呢，另一边被我娘三言两语就吓了原形，那就功亏一篑。你平时虽然惯会装模作样，但骨里却是个有胆气之人，这小场面，吓不住你的。”

        齐玄素不由苦笑。不知该谢张月鹿的褒奖，还是应该无奈。

        齐玄素也随之停脚步，只觉得有些背后发凉。

        “是我思虑不周了。”齐玄素也觉得自己了个馊主意，“那你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