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刚羊车,就见张月鹿从东门走了来。
齐玄素带着新衣服回到家中,简单熬了锅白粥,便沉沉睡去。
不过齐玄素对于这种况并不意外,事实上,以他对张月鹿的了解,他甚至认为张月鹿会穿男装,这也是当今的风气之一,毕竟许多女装束过于繁琐,骑行或是与人交手,不如短打扮的男装便利。去乌戈山离的时候,张月鹿和沐妗都是一改过的男装,现在仅仅是保守一些,已经很不错了。
他一直到午时才起床,换上自己刚买的常服,玉簪束发,白中衣,窄袖深青袍,缎面的云履,再佩好玉佩,让他整个人焕然一新。
现在齐玄素有些理解张月鹿为什么说钱不够用,为了“面”二字,要花的钱真是太多了。要是再购一件适合自己的灵,动辄要数百上千的太平钱,就是四品祭酒士也要捉襟见肘。
今天的张月鹿也换了一常服,不过十分保守,上是一件天蓝齐腰对襟小袄,纽扣一直扣到脖位置,可谓是严严实实,面是素白裙,裙摆垂至履面,只有圆鞋翘探裙摆,外罩一件青花比甲。因为她还未曾嫁人,所以不曾盘发,更不曾满珠翠,只是以一木簪简单束起。
都说人靠衣裳靠鞍,齐玄素换了新衣,崔姑差没认来,讶然:“天渊,两个月没见,你这是发达了?”
崔姑上打量了一番齐玄素,打趣:“男人知主动收拾打扮自己了,多半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天渊,你说实话,是哪家的姑娘?是不是你在天罡堂认识的同僚?”
八坊与上八坊的距离着实不短,再加上今天是元节,上清大街和玉清大街上人来人往,街两旁甚至还挂了灯笼,所以哪怕是乘坐羊车,也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到太上坊的东门。
如今帝京便行褙,直领对襟,两腋开叉,衣裾短者及腰,长者过膝。许多女不着中衣,只着主腰,外罩褙,便会的一片白腻,颇有盛齐遗风。
待到申时时分,收拾妥当的齐玄素离开家门,结果刚门就遇到了崔姑。
崔姑笑:“既然如此,那快些去吧,我也有事。”
齐玄素连连摆手:“没有的事,今天正好是元节,有个朋友之间的应酬。”
因为除了佛门偏黄金和宝石之外,门和儒门都十分偏各种玉石,故而玉佩这种东西,价格稳定,十分保值,等到缺钱的时候,还能折价再卖去。
这要是在大晋年间,张月鹿这等打扮只能算是寻常,之所以说是保守,是因为前朝大魏时,心学兴起,取代理学,不再一味灭人,故而世风气变得开放。
待到大玄朝廷取代大魏,使得这种风气略有收敛,最起码男着女装的风气被刹住了,却仍不讲究礼教大防。女虽无“时式妆”之说,但风气也极多变,上衣和裙的长短贬抑时常,衣式亦窄亦宽。四方服饰,都仿帝京。
待到大魏末年,更是发展到了极致。
天罡堂不是清平会,所有收都是光明正大,没什么不能说的。
男着女装不是怪事,脂面药,红丝束发,以红紫艳为奇,甚至金簪玉钗,着妇人红紫之裙。有诗云:“遍女衣者,尽是读书人。”
崔姑离去之后,齐玄素招呼了一辆羊车,往太上坊行去。
“崔婶说笑了。”齐玄素,“是天罡堂的例银发来了,手宽裕,就给自己置办了一行。”
在这种风气,张月鹿的这打扮虽然淡雅朴素,但却有保守之嫌。
女不再缠足,敢于穿木屐,装束更为大胆,发展了衣“主腰”,外形与背心相似,开向后,钉有一排纽扣或系带作固定,形成明显的收腰,深谙凸现材之。尤其到了大魏末年,女将贴的衣外穿也较常见,有大胆女,不穿中衣,故意将外衣领敞开,使主腰外。
如此一来,齐玄素足足花去了一百圆太平钱,又是只剩二百太平钱了。
齐玄素的师父齐浩然当年是四品祭酒士,崔姑与齐浩然平辈论交,当然不是泛泛之辈,当年就是一名五品士,如今已经升为四品祭酒士,在度支堂任职,就算齐玄素升了六品士,也要喊一声“崔法师”,只是因为早年的关系,这才称呼一声“崔婶”。
第二天是十月十五元节,也就是官生日,金阙和九堂都会组织各种祭祀活动,不过齐玄素今天休沐,倒是不必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