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寇接着说:“命是一回事,可关键是贵人。就在我陷绝境的时候,清微真人路过,顺手把我救了来。我就这样脱离青鸾卫,去了齐州府。清微真人多大的名,再没人敢找我的麻烦。虽然门不兴主那一套,但古人有一句话,叫作士为知己者死,再加上救命之恩,我只能拼了命去报恩,所以这些年来,我从不计较什么个人得失,六品士、五品士,亦或是四品士,都没什么区别。”
齐玄素没有拒绝,掏怀表看了一时间,说:“许兄的话,我一定带到。如果许兄没有其他的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现在不同了,一是他手里有了闲钱,二是他要应张月鹿之邀。一百太平钱一张的戏票,不用想也知去看戏的人都非富即贵,自己只要“泯然众人”就好,没必要穿一廉价的旧衣服去“鹤立鸡群”。
齐玄素没有说话。
不怎么说,齐玄素上就是六品士了,还是预备法师,有必要面一。
在山,哪怕是帝京城中,也很少有成衣铺,大多都是布庄和裁,一般都是买布料回去,让家中的女人自己衣服,这也是女嫁之前都要学习女红的原因,或是让专门的裁为自己量裁衣。
齐玄素打算买一套常服,说是常服,只是区别于士的鹤氅礼服,其实同样有要求,尤其是私会客见面的常服,是仅次于礼服的正装。
“。”齐玄素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这倒是。”许寇,“我读书时,最是佩服玄圣,虽然玄圣也有不足的地方,但他给门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新气象,让我们这些没有背景家世之人,也有了人地的可能,否则我们就是那些世家的仆之,一辈的才。”
齐玄素离开酒馆之后,放望去,是华灯初上的太清广场。
许寇没有否认,便是默认。
齐玄素摇了摇,不是很明白这种公哥的想法。
过去齐玄素在江湖行走,没必要准备一面的日常衣裳,斗笠是他的标,既能遮挡面容,还能防雨防晒,没有摆的短打扮更灵活,关键是价格便宜,就算有所破损也不心疼。
可玉京不一样,万象教写字绘图、火运用、识别草药、绘制符箓、调药剂、机关原理、地理天文等等,唯独不教女红裁,无论男女,没几个会衣服的,而且玉京人众多,仅凭裁订制,也无法满足需求,所以成衣铺便应运而生。
许寇望着齐玄素,缓缓说:“现在话已经带到,我的最后一桩差事算是结了。”
正好,他打算买像样的衣服。
齐玄素放手中酒壶,淡笑:“我明白了,许兄也想请我帮忙带话。”
许寇哈哈一笑:“不怎么说,我喜玄圣胜过祖,喜门胜过朝廷,所以我从青鸾卫辞官。青鸾卫的家规是活着来,躺着去。我被青鸾卫的手追杀,中了三箭,其中一箭几乎是着我的心去的,可我愣是没死。齐兄弟,你说我的命不?”
齐玄素起离去。
齐玄素:“玄圣说,他能得到‘玄圣’这个名,就说明他没把事完,还是留了余地。”
许寇坐着没动,只是默默喝酒。
许寇望着齐玄素:“这么多年过去,我得够多了。我老婆死的时候,我在盯着那个清平会的目,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觉得我已经偿还恩,该过自己的日了,所以我选择离开齐州府,来到天罡堂。清微真人没有为难我,反而还成全了我,我很念他的恩。李天贞是清微真人的晚辈,在我临走的时候,他找到我,让我给张副堂主带个话,他迟早要与张副堂主再比一场的。”
齐玄素问:“你就是这么带话的?”
酒馆的老板掌灯了。
许寇:“有劳。”
后来他回到玉京,倒也想过置办一像样的常服,就去问了一价格,结果价格让他望而却步。而且当时他也没什么应酬的必要,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光影在许寇的脸上交织着,明暗不定:“我跟随清微真人多年,不敢说了解清微真人,却了解行还浅的李天贞,这就是他要带给张副堂主的话。只是我没想到,谪仙人这般霸,直接拧断了我的一只手,我也不说什么生死相斗如何如何,我只能说,我输得心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