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与张月鹿接时间长了,也逐渐摸到了她的,她的话语严厉,说明她没有真正动怒,可当她一反常态地细声语的时候,那就要小心了。
“好,再来一杯。”张月鹿继续执壶倒酒。
这正是他始终不敢对张月鹿彻底放防备的本原因,他的确有事瞒着张月鹿,而且仅此一事,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张月鹿也不挑剔,拿过那只晶瓶,直接开瓶,往齐玄素面前的杯倒酒。
不多时后,晶瓶已经空空如也,齐玄素有些昏沉,醉朦胧中望向张月鹿,只见得她双明亮,霞飞双颊,明艳动人。
张月鹿轻哼一声:“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不仅不怕我,还大胆得很,不过是惯会伏低小,装模作样。”
张月鹿举起右手,用拇指和指了个酒杯的手势,问:“有酒没有?我带的酒喝完了。”
“等等。”张月鹿又叫住了齐玄素。
张月鹿见齐玄素如此表,不由问:“你怕什么?就算你胡乱翻看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这可不像你,你连迪斯温都不怕,还怕我这个弱女么?”
待到齐玄素回来的时候,张月鹿已经起床,坐在桌边,让齐玄素想起小时候在万象乖乖坐着等吃饭的景象。
所以齐玄素也不怎么害怕,用自己的老说辞:“我就是随一说。”
齐玄素勉一笑:“我连报仇的事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事瞒着你?至于洪猛兽,你可是我的上司,我对你恭敬些,不是应有之义吗?”
齐玄素迟疑:“你有伤在,不好喝酒吧?”
张月鹿一边倒酒,一边说:“古人有诗云:‘酒夜光杯,饮琵琶上。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次剿灭妖人,我们能安然回来,你功不可没,我敬你一杯。”
齐玄素望向张月鹿,故意:“副堂主还有什么吩咐?”
“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齐玄素准备开溜。
齐玄素无奈:“等着。”
张月鹿显然还没有七娘对付齐玄素的丰富经验,换成七娘在此,非要让齐玄素当场认错不可。
他将两只夜光酒杯和一只晶瓶放在桌上,自己则坐在张月鹿的对面,说:“烧刀是没有的,只有酒和麦芽酒。”
齐玄素端起酒杯,将如血的鲜红酒一饮尽,刚时有些苦,又有些涩,在苦涩之后,才慢慢泛起了酸甜的味,与喝白酒时先是辛辣然后香醇的觉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话音落,张月鹿刚好把一杯酒倒满,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齐玄素双手扶着酒杯,没有拒绝。
齐玄素见张月鹿被转移了注意力,心里稍稍松了一气,嘴上却:“誊写?”
张月鹿笑:“贫嘴。”
“打住,打住。”张月鹿白了他一,“装花圃士上瘾是吧?那好,我给你个差事,把这次剿灭妖人的经过,形成书面文字,然后交给我,我誊写……审之后,再交给掌堂真人。”
齐玄素心中一凛,生怕张月鹿再看什么破绽,故意:“澹台姑娘,如猛虎,似蛟龙……”
齐玄素鬼使神差地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倒像是千金小与穷书生暗中……”
“副堂主问话,你只要回答,有或者没有。”张月鹿板起脸,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谁让齐玄素先称呼副堂主的,既然你问有什么吩咐,那只好满足你。
然后齐玄素也学着张月鹿将杯底一照。
张月鹿瞪了他一,脆不装了:“你有意见?”
齐玄素一僵:“怎么突然这么说?”
张月鹿轻声:“其实恭敬不恭敬的,主要是在人前,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倒是不必刻意拘礼。”
正当齐玄素觉得此事已经翻篇的时候,张月鹿忽然问:“天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哼哼。”
接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直接一饮而尽,将杯底朝齐玄素一照,示意没有剩残酒,然后望向齐玄素。
张月鹿看了他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刨问底,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作什么洪猛兽。”
齐玄素表略微僵。
“没有意见,副堂主说什么就是什么。”齐玄素正。
在张月鹿的视之,齐玄素的后半句话戛然而止,又生生咽回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