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微微皱眉，对沐妗吩咐：“沐妗，你去值房帮我把今天的卷宗拿来，方才我走得匆忙，忘记了。”

        所以除了几个想要钻营之人，其他人都对齐玄素十分“客气”，完全是“敬而远之”的态度。若是齐玄素还要拿腔拿调，端着上司的架，多半要被底的人孤立。

        齐玄素脸上诚惶诚恐之态：“副堂主言重了。”

        “是，澹台姑娘。”齐玄素从善如，不再低眉敛目。

        只剩两人之后，张月鹿走到低敛目的齐玄素面前，忽然说：“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谓是熟门熟路，不一会儿众人就各自散去，开始熟悉自己的位置。

        只剩齐玄素一人，他想了想，决定去见一见自己的属，虽然忌惮于张月鹿的威势，他们不敢在表面上不满绪，但心底里多半还是瞧不上齐玄素的，说不定已经把齐玄素划了小白脸的行列。

        齐玄素和沐妗随着张月鹿来到摇光轩的正堂，最外间本该是客厅，不过被张月鹿改成了两位执事“坐堂”的地方，里有个小客厅，是专门待客、议事的地方。再往里就是张月鹿的书房和休息的静室，总共四间。

        张月鹿示意两人不必多礼：“咱们都是旧相识，就不必拘礼了。”

        沐妗应，门之前还不忘看了齐玄素一。

        齐玄素虽然没有讨好张月鹿的心思，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再望向沐妗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幽深。

        齐玄素没有托大，向众人还礼，说：“玄素以区区七品士之，愧领执事之位，甚是惶恐不安，还请诸位日后多多帮衬，玄素先行谢过。”

        一直面无表的沐妗笑：“是，主事大人。不对，应该是副堂主大人。”

        张月鹿不再多言，转向门外行去。

        这可是奇了，他初来乍到，许寇拿他个由向张月鹿发难也就罢了，怎么这个沐妗也敌视他？两人之前并不相识，更无交集，没有结仇的可能，如今刚刚认识，唯一的交集就是……张月鹿这个共同的上司。

        齐玄素脑中立时一个猜测。

        他作为见不得光的清平会成员，这次冒着天大的风险来到玉京，是为了搏一个锦绣前程，也算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要是谁想要给他使绊用手段，那他也不是玄圣这等宽宏大量之人。

        张月鹿继续说：“天渊兄，这里不是江湖，而是玉京，一切都要照规矩行事。另外，你的对手不是沐妗，是许寇。”

        仅听沐妗说话的语气，就能知两人的关系不太一般，多半是闺中密友之，齐玄素还隐隐察觉到，沐妗似乎对自己有些若有若无的敌意。

        张月鹿一直都在观察齐玄素，也注意到了沐妗对齐玄素的敌意，所以当齐玄素状若无意地望向沐妗时，张月鹿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常，就像一把藏于鞘中的长剑短暂地鞘三分，又迅速闭鞘。

        虽然众人心里都不怎么服气齐玄素，但有许寇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当面表来。且不说职位低，就是齐玄素的“关系”，也不是谁都惹得起的。副堂主就不说了，还有人看见主事孙永枫拉着这位齐执事单独谈了许久，态度很是温和，亲自送门外，显然是交不俗。

        张月鹿：“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称呼职务，还是叫我……澹台初吧，也不要故作卑恭怯懦之态，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把我当傻。”

        齐玄素的属们全在同一个大房间中，甚至在这里还给齐玄素留了一张桌，当齐玄素来的时候，所有人纷纷停手中动作，向齐玄素行礼。

        先前齐玄素言讥讽许寇，让许多人认定齐玄素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却没想到齐玄素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这一来二去的巨大落差，却是让许多人对齐玄素的态度看法有所转变。

        属们争相讨好上司，本就是寻常事，两人都是张月鹿指定的直属执事，那么沐妗将他视作潜在的对手也就顺理成章了。

        齐玄素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难是争？

        齐玄素一怔，抬望向张月鹿，讶异：“副堂主何此言？”

        便在这时，张月鹿的童前来禀报，说是掌堂真人有请。

        张月鹿笑了笑：“我看人很准，今天录用的将近一百个人里，只有你和许寇能我，沐妗不是你的对手。只是她很早之前就跟随我了，我不希望她太过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