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上,躺着一个穿一黑袍、着瓜帽的长辫老者。
苏午打开几个瓷质的大罐,中储存的各种药材与空气一接,就迅速碳化发黑,变成了灰烬,唯有重的药气从罐里溢发来,沉积在霉湿味重的药铺。
黑猫示威似的低吼声骤然响过!
如今苏午已经修成‘八识心王’,大多厉诡已经无法再在他思维中营造任何幻觉,若合‘六天鬼’,灾级厉诡都休想让他心生幻相。
苏午尝试在心呼唤模拟。
‘他’嘴唇朱红,鼻梁,双腮之上,各着两抹紫红的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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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神骇恐,急翻床,慌忙逃奔。
那张躺椅摇摇晃晃,证明苏午所见并非幻觉。
躺椅渐渐停止摇晃。
椅上躺着的老者脑后,那长辫跟着摇摇。
只有柜台上的一张‘药方’,算是苏午在药铺唯一的收获。
“喵呜!”
之后将一碗生米摆在床。
在苏午心底涌现,呼之的波动顿时沉寂了去!
柜台上摆了一排大罐,靠近中间的位置放着两药臼与药杵,算盘、秤盘、笔墨纸张分门别类地在柜台中间摆置好。
‘患者:……,年龄……,自陈常在半梦半醒之际,见有红衣女于其床畔上方的房梁之上悬颈上吊,其原以为此般景只是了噩梦,直至有日半夜之时,被鸡鸣之声吵醒,乃见那红衣女面容惨白,脸贴着脸与他对视。
‘他’是个纸人!
柜台上堆积的诸多纸张、书卷,都在飞快碳化,变为灰烬,只有铺在柜台中央,以镇纸压住的那张药方,只是微微发黄,并未跟着化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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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后归家,便寻至药铺,请求相助。
‘他’从袖筒里伸来的手掌,同样雪白雪白,每一手指都呈方形,每一手指上都有清晰的折痕――和他衣服上的每一折痕都如一辙。
躺椅轻轻晃动。
忽然,在一座座店铺前堂后厅、房屋巷檐角间穿梭的漆黑发猛地折转回来,盘绕在苏午周!
药方如:
老者抚着卧在他腹的一只黑猫。
密漆黑的长发绞缠在‘纸人’腹卧着的那只黑猫上,纸人的手掌不断抚摸过黑猫的背脊,理顺了它背脊上杂乱地、遍飞散的黑发――所有簇拥向苏午的漆黑长发,转而游向别,不再纠缠苏午!
就在他目光注视,那躺椅上的纸人倏忽消失不见了。
苏午的模拟在此间仍无法成功引召,才更说明此间蕴藏着的恐怖,实际并不弱于‘外面的世界’,他在此地亦需小心行事,步步为营。
取家中半夜鸣啼的母鸡颈间血一碗,浸染贴衣。
乃将贴衣服晒以后,以血衣悬于梁上,衣后贴自生辰八字,每日午时,站立于床榻之上,以柳枝猛力打血衣,并厉声呵斥,令之离开。
而在苏午推测中,比‘诡’要弱上许多的‘发诡’,其死劫规律却能肆无忌惮穿行此间,可见诡、发诡已经不能成为判断此间凶险程度的依据。
绕到柜台后面,苏午翻箱倒柜到找寻一番,也未找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他’脸儿白白,眉黑、睫极长,密密的睫在排布开来,像是两乌黑的线。
拟!”
丛丛黑发在一间名叫‘老郎药铺’的店铺里密集交错,那昏暗的店铺中,柜台的一侧摆着把藤制躺椅。
只有那只黑猫,在此时倏忽抬起脸儿――一张苍白的、遍布皱纹的老婆婆脸儿笑眯眯地看着苏午,一张,就满嘴摇摇晃晃的黄牙:“你胆可真大呀――”
苏午追奔‘老郎药铺’,那躺椅上的黑猫已然扑将去,闪药铺连着的一条巷里,眨间消失无踪!
但这片地域甚为诡异,是‘诡’的目光看不到的区域。
他放毯,又去看柜台上的陈设。
苏午一手从黑暗中拖‘黑地藏’,注视着躺椅上的纸人与黑猫,迈步走了过去。
苏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镇纸,将药方捧在手里查看:
那种奇异的波动又在他心底渐渐漾开来,呼之――
一块黑布毯铺在那张躺椅上,细密的藤条因长久与人的肤接磨砂,变得光而油。苏午捡起躺椅上的黑布毯,未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本章完)
如此重复三日,病疾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