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对苏午害怕得很,闻言不敢作声,
直往比她小了许多,满脸泪痕的崔玉兰怀里躲,
“他问你话呢,小嫂。
我记得你娘家在大石桥村?
不若待会儿我们把你送到你娘家去?”崔玉兰再见父母凄惨的尸首,心也是悲恸无比,但也忍住了心中绪,轻抚招娣嫂的后背,细声细语地安着她。
“送、送我回娘家……”
招娣嫂喃喃自语了一句,
睛一闭,
忽然两行泪淌:“也、也好,回娘家就回娘家罢……”
她虽是如此答应着,
可苏午一听便知,
回娘家于她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归。
这是怎么回事?
苏午皱了皱眉。
崔玉兰轻拍着招娣的后背,见苏午神疑惑,就招手让他靠过来一些,低声对他说:“年景不好哩,大石桥村也比较穷……
她回到娘家,
若况好一些,还能再被爹娘安排着嫁人,
若况不好,便可能要因守节而死……”
何所谓‘守节而死’?
没吃没喝,得不到娘家资助的妇人,
只能自己寻了短见,
为娘家挣个好名声。
官府为之立个牌坊,娘家也得些银钱。
苏午明白了崔玉兰话中之意。
他了,
看着招娣嫂,
沉默着想了一会儿,
忽然声:“大嫂,我们也不能于此地多停留。”
这话说来,便是要驱赶对方的意思了,
招娣听得害怕,
但也知廉耻,
从崔玉兰怀里挣脱来,嗫嚅着嘴唇:“我、我知回娘家的路哩,多谢壮士搭救,我自己回家,自己回家去就行了……”
她说着话,
就要屈膝跪地,给苏午磕拜谢。
苏午却拦住了她,
直接:“接来,我们还要往周遭山上走一趟,把那些贼匪全都解决了才行,
办完这件事,估计就是黄昏时候了。
大嫂却不好再继续跟着我们,
以免惊着了你,杀人的时候,溅你一血也是不好。”
他说着话,
拿了几百钱递向招娣:“大嫂不妨自己拿着这些钱,看看去哪里谋个生路?”
“你、你们要去杀那些黑风寨的山贼么?”招娣却不接苏午递向她的一串铜钱,仰起一张鹅脸,紧紧地盯着苏午的面孔,
当她里却看不见什么恐惧了,
反而有一团火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