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红伞我可以收着吗?”汲清忐忑说。
如今想来,人间清醒莫过于他,怕是早已看清这世间芸芸。
“是啊,就他那样,靠着纵酒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年,浮浮沉沉多少岁月,嘻嘻哈哈的样,到最后竟然也有那么了不起的一面。”
晚风徐徐,有人在回忆里跌跌撞撞。
“前辈,你......”墨故渊哑然。
“他总说,沧海是我家,清洁靠大家,大家不愿意,我来当当家,你说他是不是脑有啥大病?”柳烟尘忽而转过朝墨故渊笑问。
听闻,柳烟尘形一顿,那日沧海异象,她在救李博然之后,同样看见了他剑斩沧海的一幕,最后一刻,也是她心结所在。
“原来,沧海真是他的家,他的归宿。”
墨故渊静静站在后,低倾听。
汲清欣喜拥怀中,紧紧拽在手心。
“可谁知他竟然还赖上了,隔三差五便要来讨上几壶,我嫌他碍事,每每都赶他走个不停,哪知这人的脸如此之厚,不仅不走,还对我巧如簧,甜言蜜语。我估摸着那会他为了喝到酒,怕是把天底的话,都一脑甩给我了吧。”柳烟尘说到此,脸一阵笑意连连。
“段前辈舍己为人,造福一方,功德无量,是为天地正气。”墨故渊凛然肃穆说。
后传来一沙沙作响的声音,墨故渊回看去,见柳烟尘独自一人踱步而来,当中说“见过柳前辈。”
“前辈严重了,我沧海就是寻发鸠觅乾坤塔救我朋友,多亏遇见汲清这才有幸得到此塔,况且我和汲清一见如故,既然她的族人有难,我断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况且在行尚浅,也没多大的力气,最后还是段前辈手,方才能力挽狂澜。”墨故渊拱手朝柳烟尘回礼。
“我和他相识,不过是我氐人一族迁徙至三重海发鸠的时候,那会他嗜酒如命,那日便是寻酒来到岛上,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浪汉,就随便给了他几坛自酿的桑落酒。”柳烟尘好似在回想什么,自顾走到海边,轻轻笑语。
许多年前的某一天,段念尘醉醺醺的抱着几只空酒坛靠在树,迷迷糊糊说“不知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何。”
“怎么了?”墨故渊看着汲清璀璨的目光,好奇问。
“后来时间久了,我也就随他,反正岛上松多的,酿上些许桑落,倒也不算什么大事。那家伙最后不知是良心发现了,还是脸给磨尽了,也开始会帮衬一些,初来发鸠之上,总有一些挑是非的家伙前来闹事,都是他一人帮我们解决了所有问题,其他种族好像很怕他一样,见到了他恨不得就地消失一般。”
“从前我总是板着脸和他耀武扬威,原来都是他在让着我,现在想想,早知他说喜我的时候,我就答应他了。”柳烟尘轻轻说。
一念此,汲清忽然想到她和血纱曾经在忘忧岛上的一幕,汲清心中一,抬起朝墨故渊看去,双目光彩而希翼。
夜如墨,漆黑深邃,此刻整个沧海与天地混为一,鸿蒙长眠。
柳烟尘,段念尘,这本就是一种缘分注定。
“话万千,都比不得这百年时光陪伴来的重要,所以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如果可以,那日沧海深渊,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柳烟尘望着星河璀璨,喃喃自语。
是夜,皎月当空,月光倾泻而落,海面之上波光粼粼,偶尔几阵海浪起伏翻涌,继而又趋于安宁。
墨故渊愣了一会,僵的了。
当时一旁的她正使坏,听闻一阵不解,只当是段念尘的酒后胡言。
在沧海一名为苍茫岛的浅滩边,墨故渊与羽涅遥遥相对,羽涅自顾望着苍穹,躺在沙滩上看着满天星辰,不知发呆想些什么。
是心不已,久久难以释怀。
墨故渊哑然,段前辈的风不羁,快意潇洒自己自然深有会,却是想不到昔年还有这么一,真是不可估量。
“无需多礼,此番沧海发鸠之祸,多亏了墨少侠与你朋友仗义相助,我代表氐人一族和你说声谢谢。”柳烟尘轻轻朝墨故渊示意说。
柳烟尘步态阑珊,墨故渊只觉她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比过往苍老了不少,但又好似自己的错觉。
众人莞尔,墨故渊了,“无妨,既然这红伞飘至此,给你遇见也是缘分,喜拿着便是。”
“就这样我和他打打杀杀,追追闹闹已有百年时光,如今回想,仿佛就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