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307（周五、周一、4200珠）

        王照安听见门又响了，脚步声很轻，慢慢趋近。她不由得拽紧面前挂着的衣服——她坐在衣柜里。

        王照安越来越相信有鬼魂存在，但她想象中的鬼魂也是有ti积的，只要她躲在尽量小的空间里，shen边挤得满满当当，qing况就相对安全。她从另一个衣橱取xia挂着的衣服，摸黑走到衣柜前面，把它们添jin去，挂得很密实。然后她坐到衣柜里，两扇柜门一关，又摘xia几件衣服团着叠着放在隔板空余的地方，觉得好受多了。

        柜门拉开，王照安拿手挡了挡yan睛。

        几件衣服溢chu来，周广陵拨开挂着的衣服，被一双zhongyan睛瞪着。他把她怀里抱着的一团衣服拿走放一边，然后把秦山送来的纸袋递过去。

        当时秦山顾着王照安的面zi，只说送衣服过来，袋zi放在门kou就走了。而王照安在他敲门时刚躲jin衣柜，不想再穿过黑暗走到门kou，所以就近穿了叠在chou屉里的一套。

        周广陵的睡衣穿她shen上宽松得像低xiong似的。她解开睡衣脱掉，放xia卷到大tui的ku筒，把kuzi也脱了，光溜溜地站在周广陵面前。

        王照安shen上颜se不均匀，胳膊一晒就黑，tui是晒了还能白回来。tui白，膝盖上的两团印zi更红。周广陵盯着看，王照安以为他视线往xia在看她脚边的睡ku，脚尖踩着睡ku拨远了。

        自己的脏东西nong到自己的衣服上，嫌弃什么。这话说在她心里。

        她拿过纸袋zi走了，走到衣帽间门kou，她伸手去扭门把手，顺便看似无意地把挂着的领带扒拉了xia来。领带原先不在这。周广陵以为她妄想使什么招数让他打不开门，暗自嘲笑了嘲笑她。他不知dao王照安在jin衣柜躲鬼之前先动真格寻了回死。

        王照安对胎字过min，周广陵说堕胎，她就gan觉他留在她里面的不是黏黏糊糊的yeti，是小蛇，铆着劲往深chu1钻，钻够了就团起来找个地方窝着，苍耳似的扒在她肉里。

        不想还好，她一想，小腹立ma一chou一chou的，那团小蛇唰唰地冒chu手脚，恨不得ma上从它刚才钻jin去的地方chu来，落地，颠颠晃晃地跑。

        堕胎是合法，可是万一不合周广陵的想法呢，丁jiao说过，他是预备要孩zi的。男人在造孩zi的事上代价太低廉，shuang着shuang着顺便就把种播了，不需要他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十个月之后长熟了，请人拿镰刀来地里割就行。有便宜不占王八dan。

        王照安不想养周广陵的孩zi，也不想让周广陵养她的孩zi。想到这两个孩zi可能成为一个人，又想到于英和周彩练xia场，她tan坐到地上。在周广陵手里，这两种xia场对她来说应该叫造化。

        手边有一条领带，于是她把领带两端打结，zuo成索套挂在门把手上，脖zi伸jin去，然后跪xia。

        于英即将继承遗产，周广陵也很尊重她；许家宁有家里保护，而且该雇保镖雇保镖，她提醒过了。以后自求多福吧。如果真的连坐，也不该怪她，应该怪周广陵。王照安把shenzi前倾，重量通过脖zi压在领带上。她gan觉到脖zi一tiao一tiao的，脸上慢慢腾上re气。

        王照安哭了。

        她有时候对自己很严厉，但在生死上却没底线地宽松。憋气憋得难受，shenti就不再往前压了，实在没办法把自己活活憋死。

        王照安chu了衣帽间，本来是要到副卧去的。她急需洗个澡。

        副卧空空dangdang，不说床和桌zi之类的没有，墙柜拆了，连窗帘和窗帘杆都拆了。

        两年多，只有负责清洁的人会开门打扫，周广陵从来不jin来。他站在王照安shen后，看着墙上的空dong，想起房间里曾经的样zi，将愣在门kou的王照安一把推了jin去。

        王照安jin浴室好好洗了洗，然后放了一浴缸的shui，把自己没jin去，又试着憋气，依旧失败。然后她开始劝自己，兴许哪天她也像于英一样犯一场抑郁症，绝望尽tou就是勇气。

        王照安拿chu秦山送过来的衣服，还是夜场女孩们工作时的标pei睡裙。衣服大了两号，腰松裙长，穿着不一定好看，但是舒服。她把衣服一抖，掉了个小东西chu来，是个剪过的药板，里面有一粒药。

        难怪袋zi沉沉的，王照安还纳闷为什么里面放了一小瓶shui。她把药咽xia去，神se复杂地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四个角都剪成弧形的小药板：是秦山细心，还是周广陵不让她自杀。想了半天，应该是秦山细心。否则周广陵为什么联系工地的渣土车去追车，为什么要一直bi1她呢。

        副卧没有坐的地方，周广陵让王照安到沙发坐着，看着架势是正正经经地要和她谈谈。他还想着，说不定王照安冷静了，怕了，就能退一步。可王照安直接说：“我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