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聊的时间不短啊?”
王照安窝在影音室的沙发里不动地方,捧着杯山楂柠檬,过一会儿喝两。茶廊的东西得齁甜,大多客人谈谈事、拍拍照就走了,她在许家宁走后还坐在那一直吃,越吃越犯瘾,直到把心架上的甜品都吃光了才离开。
“背着命案的人,谁不害怕……”过了一会儿,王照安说:“周广陵,这次是个特例。我不想再被监视了。你见过谁这么相的?监视着别人,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搭话,还指望人家一脸笑容地回答?为难人么。”
“你以为就你带着人去的?她告诉你她的两个保镖坐在哪里了吗?”周广陵问,“你知她找我的时候为什么泼我一杯?临走的时候为什么伸胳膊指着你?她是要让监控录来她和什么人有过冲突 ,她如果遭遇意外,警方立刻能排查谁的嫌疑最大。你不防着她,她已经防着你了!你觉得她自己能想到这些?”
王照安放杯,拽了拽搭在肩膀的手,让他坐到旁边。
“她回来了没找我反而先找你,你怕我把贺端然死掉的真相说来,就别答应我去见她!”
她说不能接受好朋友和杀人案扯上关系,王照安没脾气。她说,王照安,你已经被那个人同化了,你居然敢杀人。早让你报警,直截了当,你不听。王照安就难受了。
话说得太狠,一时之间许家宁没能消化话里的意思,而后半句简直不像是王照安说来的。她压着绪,向后张望,然后往座位里侧挪了挪,低抿住,悄声说:“没猜错的话,‘他’今天才把那笔钱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他就是要让你生气,和我绝交,你不能顺着他的意思!不对别人说话、不听别人说话,时间长了你就任他摆布了——”
周广陵说:“许家宁毕竟是贺家和家的人。万一她抓住你话里的漏把你坑局,我不知你到底说了什么,我怎么让人捞你!”
“我知保姆的车钥匙上的挂坠里有个针孔摄像,我也知你又不放心我了。保姆没跟你说么,我和许家宁吵了一架,她不禁说,又哭了,以后朋友没的了。最好的朋友和你,我选的是你,然后你他妈的回来就知找我实供!”
“许家宁!好你自己。”
“撑得弯腰都难受,待会儿再卸妆洗脸。”
许家宁是带着失望走的。
“我没那么多时间天天盯你的监控。”
晚上周广陵回去,问王照安吃不吃夜宵。
“不是你说想知她过得怎么样?见了就知了——”
王照安气得说不话,直骂他脑有问题。
她补充,“你让我在许家宁和你之间选一个,那你也选一个,是从监控里观察我,还是要和我好好说话。”
“我要是你,就把每个房间都连上报警系统。你那栋房,雇四个保镖看着,别等到富被人跟踪了、绑架了,连死在哪都不知。”
把事追查清楚再告诉我?”王照安说, “我不你是耳濡目染还是被家里人屏蔽起来,天天真真。你不用跟我歉,我是劝你作为受益者最好闷、声、发、财。”
王照安松一气,“没让你在勖和我之间选一个,便宜你了。”
周广陵双臂撑着沙发背低看了看王照安,笑:“约了晚上再喝一轮?怎么还化着妆。”
保姆始终坐在不远盯着她,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传话筒报告给周广陵,所以不许家宁说什么,她的态度必须一致。一旦周广陵疑心她又想借助许家宁逃走,她和许家宁恐怕就只能作为“同事”在盛夏见面了。
胃里的东西跟许家宁的话一起胀在肚里,蠕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