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儘可能地擴展自己的縫隙好通風散熱,並且用最柔軟的方式承接女人的軀,女人睡了很久很久,終於退燒了。
女人的味,無論是她沐浴後的芳香,或沒洗澡的體臭,它記住了女人的各種氣味,以及她的體溫和觸。
當女人第一次帶回男人時,床非常地不習慣,男人充滿陌生的氣味,重量比女人重,體型也比女人大,床對於這麼複雜的變化應接不暇。
「床君,幸好買了你,否則遇到這麼大的創傷,我都不知該如何走過。」
等到女人恢復心後,她很誠懇地對它謝。
趁她換床單時,貓在床面上磨爪,床沒有疼痛,但它知自己被劃破了,那種覺讓它相當不舒服。
那段時間,她的淚常常濕透床單,床從她的語言裡知那叫悲傷。
沒多久後,女人就跟男人分手了。
「哪有啊,這床超有彈的,算了,以後你別在我這裡過夜,旁邊有人我也睡不好。」
「請擁抱我吧,床君,我現在也只有你了。」她哭著說。
聽了女人的請求後,床盡力拉開縫隙和縫隙之間的距離,它拱兩條淺淺的半圓弧,大概比人類的手臂還長一點,它用那圓弧摟抱女人,其實只是貼著她的肌膚。
女人微笑地用臉貼著床,體也撒嬌般地磨蹭著它,床覺得,這種親密的受很不賴。
「真抱歉,床君,我太不小心了,應該等那隻臭貓回去再換床單的,這樣你就不會被抓破。」
女人沒有養寵,但是有次女人的朋友把貓寄在她家,床單沒兩天就黏上許多貓,她把床單拿去換洗。
女人看到床被抓幾痕跡,氣得打了貓屁,心疼地撫摸著床,用膠布仔細貼上它的傷。
有一天,女人生病了,床覺到她變得很燙,她虛弱地在床上呻。
女人驕傲地跟男人炫耀,床常常被女人誇讚,不以為意,但它不太願意服務那個陌生男人,所以刻意地把縫隙壓縮。
「啊....一個人住生病可真難受,我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張床上了。」女人昏沉地呢喃著。
女人受到它的擁抱,哭得更大聲了,不過它這時的意識不夠強壯,所以對於自體結構還無法控自如。
聽到女人的歉,床的那種不舒服消失了,這也不是女人的錯,只是貓這種生跟它合不來。
女人後來又帶過幾個不同的男人回來,其中一個,曾經論及婚嫁,但男人生重病過世,女人哭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我沒睡過這麼的乳膠墊,真不好睡。」男人說。
女人說完後就昏睡過去,床仔細受著她的脈搏,除了心有點快,體溫升,其他沒有什麼異常,女人應該不會死亡。
「我的床超貴但是超好睡的,你睡了就知。」
「床君....抱緊一點....嗚嗚.....」
「天啊!你這臭貓!我的床很貴耶!」
「這次生病,睡得比平常更好呢,大概都是床君的功勞吧。」
床沒辦法調整溫度,不然就會想辦法涼自己,讓女人舒服點,它想。
「不過就算這樣死在床上也不錯,反正沒什麼需要牽掛的了。」